,便振笔疾。顾嗣源看了片刻,便走出房,反手带上了房门。
过了一个时辰,顾嗣源走回房,见卢云呆呆望着窗外,他心道:“毕竟不是科班出身
,知识有限,才一个时辰,便已才思枯竭。”当即问道:“怎么不写了?”
卢云道:“禀老爷,我已经写完了。”
顾嗣源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接过他的文章一看,只见卢云法苍劲有力,纵横飞舞,
不觉一惊,暗道:“好雄健的笔意。”
再看文章,只见卢云写道:“赵宋一朝,上接五代乱世,下接异族兴盛,历辽金元三朝
南侵。自来多言宋治文弱,语涉严苛,但吾独不然。”
顾嗣源心道:“这小子口气倒不小。”便往下看去。
“宋之亡,与其言之亡于武功废弛,不如论其一亡于燕云,二亡于气数,非战之罪也。
盖北族强盛,武功更胜汉唐。辽金属国,凡六十余,东起高丽,西至吐番,何也?后晋捐燕
云,北国无后忧,此一功也。胡人游牧,军民和一,此二功也。”
顾嗣源心中暗许,又读了下去:“待得汉人而用汉制,军令一统,法出一门,此三功也。宋虽有杨业、岳飞一、二名将,岂能久抗?令宋仿唐制,设节度使,效其府兵,然无天险
,又有何功?待南渡,虽君怯臣弱,恃长江之险,北抗蒙古数十年,纵观中外,除大宋抗铁
骑,余国莫不一战即降,何能论宋治文弱?是以论宋之亡,不可不知宋之失燕云,不可不知
天命在北乎!”
顾嗣源越看越是心惊,他出这题目,原只想看看卢云文笔,料他会骈四骊六地作文章,
但料不到他真有其见地。顾嗣源暗暗点头,对这年青人更是刮目相看。
卢云见顾嗣源不发一语,怕自己的文章不入他的眼,忙道:“大人,我随意而写,没什
么特别处,叫您失望了。”只想伸手取回文章,免得遭人讥笑。
哪知顾嗣源却暗暗想道:“这孩子如此见识,实在是一等一的幕宾人才,我若让他埋没
此处,天下岂不笑我顾嗣源无识人之明?”
卢云见他神思不属,一时心中担忧,只躬身低头,不敢稍动。
顾嗣源沉思良久,道:“你说从未入考,身无功名,可是实情?”
卢云敷衍道:“启禀老爷,小人只读过几天,没敢想过科考,却叫大人见笑了。”
顾嗣源听他言不由衷,又见他眉宇间有股深深的悲愤,心中便想:“此人身世似乎颇为
奇特,待我日后详查。”心念于此,便不再追问,只淡淡的道:“你这篇文章写的很好,我
为官多年,很少见到如此佳作。”他生性高傲,平素甚少称赞于人,此时能说出这几句话来
,已是对人的最大赞誉了。
卢云大喜,想不到世间还有人喜爱他的文章,忙道:“大人谬赞。”心中隐隐对顾嗣源
生出知己之感。
顾嗣源望着卢云,心下暗自叹息,想道:“昔年有句古话,‘生子当如孙仲谋’,我顾
嗣源虽称江南才子,直至今日,方知此意。”一时想起自己年老无子,牵动心事,不由得叹
了口气。
卢云不知他为何感慨,不知如何是好。顾嗣源沉默片刻,忽道:“我明日要赴江夏,你
与我同去,快去收拾。”
卢云心中大奇,不知顾嗣源此举是何用意,但老爷吩咐,焉有不从之理,便回房收拾一
应行李去了。
第二日,顾嗣源带同卢云及几名侍卫,乘了大车,便要出城。夫人及二姨娘都来送行,
顾家小姐则到裴邺家中去游玩,未在府中,是以卢云并未见到。那夫人和蔼可亲,圆圆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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