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冲笑道:“大哥说的真好。只不过现在投石车还要好久才能到,咱们就在这里干看着吗?”
徐世绩摇了摇头:“也别让城上的守军太舒服了,而且我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大炮飞石和八弓弩箭之类的东西,传令,派一千士兵,到离城三百步的地方,去骂王老邪,怎么难听怎么骂,我看看城中有没有办法反击。”
徐世冲点了点头,叫来两个军将,吩咐了几句,两人行礼而退,很快,就有一千多徐家军步兵,从阵列中跑了出来,向着城头的方向而去,前哨的几个骑兵在阵前来回奔驰着,测着与城墙的距离,徐世绩在这些人的背后大声叫道:“我知道你们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早晨也没吃的,有啥怨气都冲着城里的王老邪吼,是他害的你们没吃没睡,不要给我面子,使劲地骂他!”
徐世绩的话顿时起了作用,本来一路嘟囔不断,骂骂咧咧的这些军士们,个个精神抖擞,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军士直接向前跑了几步,站到了那几个骑兵在地上用白色的粉块划出的一条线,那正是三百步的距离线,他在线前站定,双手叉腰,高声大吼起来:“王老邪,你个驴日的,老子草你奶奶祖宗二十八代!”
后面的这千余军士也跟着他的节奏,大声吼道:“王老邪,你个驴日的,老子操你奶奶祖宗二十八代!”
徐世绩哑然失笑,对一边的徐世冲笑道:“你找的真是极品啊,这也能骂得出来,看来以后挑战,骂阵什么的,真要多用这些人才才是呢。”
徐世冲笑着回道:“大哥有所不知,这些人以前在翟让手下时,就是成天说各种段子,骂阵挑战用的,后来在大哥手下时因为不兴这一套,所以一直没用,今天大哥既然说是要在这里骂阵,降敌士气,看敌军的反应,就正好让这些人一显声手啦!”
徐世绩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传令,擂鼓助兴,跟着他们骂的节点,给我打鼓,让其他的军士们也可以跟着骂,声势越大越好,我就不信,王老邪能忍得住这口气。”
河阳中城,帅台之上,王世充面带微笑,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听着南城方向传来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叫骂声。“王老邪,你妈妈个了逼的。”
“老邪老邪,马上就歇。”
“老邪妙计安天下,赔了大将又折兵。”
“王老邪,缩头乌龟,王老邪,缩头乌龟。”
费青奴提着两把大板斧,象一头饿虎一样,在王世充的身边晃来晃去,他的眼睛瞪得象个铜铃一样,几乎要迸出眼眶了,终于,费青奴忍不住了,转身对王世充说道:“大帅,这帮狗东西越骂越起劲了,太难听了,请你给我五百骑兵,我出城打他们一下,让他们再也骂不出来!”
王世充微微一笑:“青奴,急什么,他们又没骂你,我倒是觉得,这些人骂得挺有水平,这么多花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费青奴恨恨地一跺脚:“大帅,你涵养好,咽不下这口气,可我老费却是忍不住,要是给贼子们这样骂到头上都不还手,那咱们还是男人吗?”
王世充的眼中冷芒一闪:“要是我们这么冲动热血,还守在这城里做什么,出去跟他们拼,拼一个算一个,拼两个赚一个,好不好?”
费青奴的脑子上如同给一盆冷水浇了下来,眨了眨眼睛:“哎呀,大帅还是你高明,几句话就点醒我了,是老费冲动,对不起啦。”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青奴,你是勇将,这才符合你的性格,不过,打仗光靠勇可不行,贼人这样骂,就是想让我们出城决战,离开城墙,以一击十,这是没有胜算的,所以他骂他的,咱们稳坐这里,不动如山,最后消耗的是他们的力气,咱们没有任何损失啊。”
费青奴咧嘴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却只听到一阵“噼哩叭啦”的声音从南城那里传来,费青奴瞪大了眼睛,奇道:“这是什么声音,是在拍手吗?不太象啊,光拍手应该没这么大的声音。”
王世充没有说话,侧着耳朵听了一会,笑道:“不是拍手,应该是在拍屁股,我想,这会儿他们应该进入到对着城池脱裤子撒尿,拍屁股放屁的阶段了吧。”
一边的沈光眉头一皱:“这也太恶心人了吧,大帅,要不要射他们几箭,震慑他们一下?料这些贼人是在三百步以外的弓弩距离之外,我上城头,用八牛弩应该能打死几个。”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放心,南城那里,从昨天下午开始杜如晦就在指挥人挖地道,我想,这会儿应该快要派上用场了吧。”
南城城头,庞玉将袍大铠,大红披风,在十几个将校的陪伴之下,一脸阴沉地看着城外三百步那里,那千余个白花花的屁股,这会儿这些瓦岗骂兵们,正在使劲地表演呢,刚才是对着城墙撒尿,这会儿干脆直接露出屁股,又扭又拍,极尽辱人之能事。
杜如晦面带微笑,摇了摇头:“贼寇就是贼寇,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庞将军,这会儿可以从地道出击了。”
庞玉咬了咬牙:“只是如此一来,会暴露地道,这样值得吗?”
杜如晦摇了摇头:“地道多半用不上,我看敌军这样骂,是为了给发石车的运输创造机会,现在发石车快要到了,前几部已经在营中移动,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到这城下,如果我们让贼人知道我们有地穴可以出击,只怕他们攻城前也不敢把发石车放得太近了。”
庞玉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依杜参军,传令,五百轻装步兵,现在从地道出击,把这些叫骂的贼人,全给我去了势!奶奶的,我看他们以后没了那活儿,还能不能叫这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