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艾儿被逗乐了,裹着被子的身子在软床上笑得一颤一颤,也带动得卓驭人跟着笑,也使得那一角可怜的被子终于从他身上滑落了下去。
“快给我!”卓驭人揪起被子的一角,就拉向自己,自然也把罗艾儿再度拥入怀中,“乖,别胡思乱想,我可不是恋物癖,卓氏没什么好的,有你比得上十个卓氏。”
“不,我不这么认为!”罗艾儿说着又想再度坐起来,在卓驭人的怀里太温暖,令她留恋,好象即将失去前的眷恋。
她也又一次被卓驭人连人带被子裹在怀里,这一回,她感到那只手臂一如钢筋铁骨,有着不可撼动的权柄,令她惧怕,好象再也摆脱不了的桎梏。
那手臂的刚硬表明了主人的坚定,令她有点呼吸困难了。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卓驭人说完,将手臂紧了紧,“如果不想我一辈子真的禁锢你,就乖乖听话。”
“可是,卓氏……”
“卓氏的事是我的事,我卓驭人再无能也不需要女人为我奔走,为我牺牲,明白吗?”
罗艾儿不再争辩,无声地抗议。她沉默了片刻,几乎以为卓驭人睡着,才忽然打破寂静,“我想要快点做DNA。”
“我打给陆鹰,明天给你安排。”话音刚落,卓驭人就回答,声音清晰笃定,显然没有了刚刚的困意,像是正在为什么等待。
“嗯。”
“现在可以睡了?”
“嗯。”
“唉,艾儿,你不乖。”卓驭人声音十分平静,并没有了刚刚的漫不经心和愉快惬意,更多了几分无奈,“我说过了,别再说让我伤心的话。”
心猛地揪痛了一下,罗艾儿不可遏制地哽咽,“驭人……”
“嘘——”卓驭人搂着她腰的手向上摸索着,摸到她的脸颊,那上来濡湿着,不知是汗还是泪,他都轻轻擦试,“对不起,我开玩笑的,真是傻瓜,动什么气?”
反而更多的泪涌到那只只手上,卓驭人笑声在安静中微微扬起,换了个姿势,几乎是把她抱在怀里,又将自己的胳膊伸下去给她当枕头,“别这样,好吗?”
“我让你失望了?”
“好过你什么也不说。”卓驭人好象有点慌了,重新搂抱她腰的手显得僵硬,“艾儿,艾儿,你以后想说什么尽管说好了,好过你什么也不说。”
“明天可以做DNA吗?”
“我会找陆鹰,你想做,不可以也得可以。”
罗艾儿放下了心,眼睛瞪得大大的,但看不到抱着她,贴着她后背的卓驭人,“多久会出结果?”
“最快多久就多久,不然我和他绝交。”
罗艾儿扭动了一下身子,“别靠太近,背上的疤会搁得你不舒服。”
“我们是一样的。”卓驭人静静地说,“你有的我也有,难道你会嫌弃我的?”
“当然不会。”
卓驭人又故意把刚刚她逃避的距离拉近,几乎想让两人融为一体的亲密,“是你的我都接纳,我爱你,艾儿。”
罗艾儿心忽地砰砰跳起来,为着自己酝酿了许久一直要说的话,“如果明天结果出来,我是……”
“是你的我都爱,我们有一样的疤痕,血也一样了,又怎样?”卓驭人打断她,不在乎的腔调,一句又一句地回答她,仿佛今夜不将她安慰得满足到安然入睡,他就不善罢甘休一样。
“好吧……”
她不知是太累了,还是真的缴械投向,抑或是被感动了,说服了。
最后,她不知不觉沉入了梦乡。
只是,她不知道,那一夜,她的问题再多,卓驭人都没有烦燥;但是当她入睡以后,卓驭人却一夜无眠。
既使在很久以后,两人早以安然稳妥地长相厮守之时,他提起都会委屈地嗔怪——看似满腹冤屈,一肩重担,实则却是把所有的劳苦都给了他,害得他一夜都在思量,难道他真的不能给她安全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