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距离一柳城不远的山间,远藤庆隆正率领三百名武士足轻,直朝一柳城而来。
作为原先的郡上大名,远藤庆隆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就是复兴远藤家家名,重夺郡上的基业,眼下他自认为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作为五千石的领主,他的最大动员力本不过两百人,但他又向前岳父安藤守就借了一百足轻,凑齐了三百人意图在收服郡上之战中,拔得头功。
但是在这时,他的军势前进的前方,却涌来败兵,声言一柳城已被岛胜猛攻陷了,城主一柳直末已降伏李晓。
听闻此消息远藤庆隆不由一惊,当即下令停止前进。
之后,远藤庆隆向败兵询问武田军破城之后的动向。
这败兵中为首的武士向远藤庆隆,禀报言道:“岛胜猛攻下城池后,大约留下两百人守一柳城,自己率领大半军力向加治田城的方向进军。”
远藤庆隆听闻之后,当即嗤笑言道:“岛胜猛自是自大狂妄,攻陷一柳城也就罢了,看这架势是要攻陷加治田城此中美浓重城,尝试打通中山道。”
“慢着,”说到这里,远藤庆隆突然停住,言道:“你说岛胜猛率大部分军力去攻打加治田城,而一柳城只有两百城兵。”
说到这里时,远藤庆隆目光逼视着这名武士。
“是的,大人。”
远藤庆隆走了几步,又重新问道:“一柳城经过攻击之后,城防如何?”
这名武士回答言道:“城池本就有残破,武田军攻城时,东面城墙坍塌了一块,可以出入,就连大手门也被火药轰塌。”
远藤庆隆忍不住哈哈大笑言道:“简直是城防形同虚设,岛胜猛若是大军屯守此城罢了,我亦无话可说,眼下却正好离开,若是我夺取了一柳城,断绝岛胜猛之后路,那么不仅可以歼灭武田军郡上众,郡上亦唾手可得。”
远藤庆隆越想越是兴奋,心道:这不是上天要让我建立武勋吗?杀了岛胜猛,等若斩断李晓一臂,可报我远藤家之大仇,而若此次重夺郡上,我夺取一柳城可谓是一番功,主公一定会让我复兴家名的,安堵郡上的。
于是远藤庆隆当下毫不犹豫地言道:“传令下去,不必停留,继续向一柳城前进,明曰我要攻克一柳城。”
正待远藤庆隆下了决断时,这名败军的武士提醒言道:“主公,岛胜猛并非无智之将,这可能是诱敌之圈套,更何况郡上是否有其他武田军屯驻,这点亦未探明,贸然占据一柳城,万一召来武田之大军,那可不妙了。”
远藤庆隆闻言身体一顿,他倒也并非鲁莽之人,虽然夺取一柳城,全歼武田军郡上众对他而言,诱惑极大,但是在此他还是显出了充分之冷静。
远藤庆隆踌躇了一阵,言道:“你说的没错,不可轻敌,将此事立即通报给稻叶大人,他的军势应该早已从曾根城出发了,距离这里不远了,请他引兵接应我军,若是我攻击一柳城失败,他自会来救援我们。”
那名武士听闻远藤庆隆如此说,欣然言道:“大人英明,如此自是万无一失之方案。”
远藤庆隆听对方奉承,更是满意点点头,对其更是信任,言道:“你主一柳直末是无义背主之人,但你却不一样,是个忠义之士,很好,眼下替我带路吧,明曰我若拿下一柳城,我将让你作为直属家臣,知行三百石。”
远藤庆隆毕竟也是做过主公之人,心知若无激励赏赐,无以让手下卖命的道理,当然开出了招揽的条件。
这名武士听闻之后,当下说了一番誓死报效的话来,显露出无限感激之意来。
随即远藤庆隆军即向一柳城方向而去。
津保川,流经浓尾平原,是长良川的支流。
沿着此川逆流直上,便可到达一柳城,一柳城所在是处于山间盆地。
一般而言,河流走向即为山间来往之孔道,对于此次出动一千八百军势救援一柳城的稻叶一铁而言,沿着津保川河滩而行,比之在山道间穿行,无疑要顺畅许多。
稻叶一铁原本是家中六男,本无继承家业之资格,所以早早出家为僧人,但在牧田合战中父兄皆战死于浅井家家督浅井亮政之手,于是才继承了家督之位。
他历经了斋藤家三任家督,作为美浓三人众之一,他一度作为有力在地豪族,有着影响美浓一国的实力。
当时稻叶一铁在斋藤家已享受不败之名的勇将,甚至有时年轻气盛的稻叶一铁亦有效仿国盗斋藤道三,以下克上统御美浓一国的念头。
可是后来织田家夺取美浓,稻叶一铁之梦破灭,作为降臣的稻叶一铁亲自前往岐阜城拜见信长。
当时稻叶一铁眼见信长之雄姿,大为钦佩,认为信长是可以带领他一窥天下的男子。
于是稻叶一铁当下断绝了其他念头,专心侍奉织田家,希望能成为从龙之臣,在争夺天下之战,为稻叶家开拓更大的功勋,将家名流传万世。
追随信长后,稻叶一铁转战四方,在姊川合战立下大功,其军势亦成为信长麾下一支强有力的军团。
现在五十七岁的稻叶一铁,正在听远藤庆隆派出武士禀报,远藤军进军意图。
稻叶一铁听完之后,言道:“还算远藤庆隆没有莽撞行事,懂得派人征询我的意见。回去告诉他,我会派大军接应的,若是能攻取一柳城,这一番功就是他的,谁也夺不去,若是不能,即便主公不说,我亦在阵前斩了他。”
稻叶一铁声音低沉,听来竟像是金铁撞击之声。
多年来战场征战,稻叶一铁言语之中亦有种生杀掠夺之意,这名武士听闻之后,身子微颤,领命完毕当即退下。
吩咐完后,稻叶一铁之子稻叶贞通言道:“父亲大人,我军进击一柳城之事,是否请示柴田修理?”
稻叶一铁将马鞭一扬,傲然言道:“权六,不过是个匹夫,此事告知他就算已尽到义务了,至于用不用他批准,他还没这资格来指挥调遣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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