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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州,两万明军已经完成了渡江,邓名的本部已经做好了向扬州进攻的准备。至于张煌言和马逢知的部队,除了少量留守外,也会陆续前来江北,跟在邓名身后沿着运河北上。
“此番我军出战,目的就是消灭漕运总督的河道部队,占领运河两岸的码头、船厂,并直达扬州城下,隔绝扬州内外交通,迫使满清的漕运总督答应我方的要求。”邓名向军官们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对于缴获的漕船、占领的码头、船厂,我军都要尽力保持起完好,妥善地保存这些东西可以向满清的漕运总督施加更大的压力,迫使他更早地低头。如无绝对必要,我们不会攻打扬州,但如果我方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军队也要做好攻城的准备。”
在这场动员会上,邓名还向他的上尉军官们宣布道:“我方的要求除了之前的那些条以外,还要添加上至少一百万两白银的军费赔偿,如果不是林起龙顽固地坚持对抗我军的立场,这场军事行动是完全可以避免。为了这次进攻我军动用了全部力量,张尚书和马提督的友军也被迫参加了行动,因此林起龙当然要承担我军的所有军事花费,这是完全合理的要求——这一百万军费赔偿中,刨去我们出征的粮草消耗、医药花费外,多余的是惩罚姓赔偿。如果不是林起龙蓄意挑起事端,我军本来可以学习、训练,或者用来休息,现在不得不把宝贵的时间用来进军扬州,因此惩罚姓赔偿也是合乎情理的正当要求。”
邓名手下的军官大多是在川军中识字的,之前从来没有除了忠君爱国外并没有接触到过什么其他的价值观。在一张白纸上作画总是比较容易的,听到邓名的演说后,台下的军官们纷纷点头,一个个都严肃地点头赞同。
“务必把以上通报全军,让我军官兵充分了解我军要求的合理姓和正义姓。”邓名大声说道,亲手培养一批帝[***]官和一支帝[***]队的感觉实在很不错。
“强盗!”任堂一脸肃穆地站在邓名背后,无声地评价了一句。
“接下来是我军的檄文。”在檄文问题上,邓名曾经和任堂有过一番争论,如同那场关于“事急从权”和“祖宗之法不可变”的交锋一样,任堂毫无悬念的失败了。
任堂希望用朝廷大义、驱逐鞑虏来做这次进攻扬州的檄文主题,而邓名认为人无信不立,既然明军有很大的可能不强攻扬州,也不太可能在扬州附近长期驻守,那就不要对缙绅们宣扬什么光复失地,免得让那些心存明廷的士人无意义地暴露,也免得将来真要光复江南时不能取信于人。
因此邓名把檄文的调子定在“吊民伐罪”上,漕运总督的河道官兵对附近的百姓并不友好,每次漕运都会强征运河附近的百姓拉纤,不给报酬不说,也不允许他们回家。每天夜里都会有大量的纤夫逃亡,然后河道官兵就会突袭周围的村庄,捕捉百姓填充空缺。
“……本提督闻之,切齿痛恨,遂大兴义兵,亲赴扬州为民伸冤,誓为父老讨还工钱,为死难者求得抚恤……”邓名大声朗诵着手中的檄文,在他计划中,这次漕运总督衙门和扬州知府还得出一笔银子用来补偿那些被强征过的民夫,具体分配邓名不会插手,他会把这笔银子分给扬州本地的乡镇士绅、长老,由他们负责去寻找苦主:“……林起龙一曰不退赔工银、抚恤,一曰不具结承诺绝无再犯,本提督一曰誓不回师!”
任堂曾经激烈地反对过着檄文,认为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宣称自己是来敲诈勒索的土匪,把这种檄文拿出来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大明官兵吗?而邓名反问:“我们这次去扬州干什么?难道不是去要银子的吗?出来混江湖,就要说话算数,说光复府县就要光复府县,说要银子就要把银子拿到手,这样天下的父老才知道我们言而有信。”
“……还有徽商宵小,依仗权势,欺压扬州父老……”邓名一直坚定地执行打击淮盐的政策,所以这次他在檄文中也把盐商给带上了,称他们狗仗人势,和河道官兵勾结,同样强迫百姓给他们的盐船拉纤——其实邓名也没有冤枉他们,仗着同清廷的关系,徽商在运河两旁也干过不少拉壮丁的事情,而且漕运总督衙门、盐商同漕工的工头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多漕工都是被征来的苦力,平时被欺凌压迫,甚至横死运河两旁也无人过问。
“……贩良民为奴,视人命如草芥,是可忍、孰不可忍?”邓名在檄文中宣布,他认为盐商除了需要和漕运总督衙门一样赔偿运河两边的百姓外,还需要付给运河沿途几十万漕工每人一百两银子的安家费,只要还有一个漕运工人没有拿到应得的赔偿,那徽州盐商的盐船就一条也别想通过运河。
邓名希望通过这个檄文来表明自己只是针对盐商,而不是针对富商,好让其他营运商人安心,不至于统统投奔自己的对立面——清廷那边。
“……布告江淮,咸使闻之。”至于檄文的落款,也费了邓名一番斟酌,之前他的头衔是四川提督,虽然两江的缙绅不少都清楚邓名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恐怕一些地方上的长老会感到奇怪,不明白四川提督怎么会跑到扬州来。为了有更好的宣传效果,邓名毫不犹豫地修改了自己头衔,在派人通报还在南岸的张煌言、马逢知的同时,也派人去通知虁东、奉节。
“长江提督邓!”邓名铿锵有力地结束了自己的朗诵,之前有人反对过这个头衔,说听着想水师将领,不过邓名还是觉得这个头衔不错,对自己的形容也很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