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这样的态度,黄菜花反而不知如何再问又要说些什么了。黄菜花是个遇强则强,遇软会更软的人。面对一团棉花的简直,黄菜花很无力。
“你应该不愿意娶小朴吧,阿姨不强求你,只要你劝服简朴,这事……就算断了,简风行有多少钱,和我们母女没有关系,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钱,他走的那天,我就当他死了,我只想我女儿幸福。”
“阿姨怎么觉得,简朴嫁给我会不幸福呢?你应该相信我养父的判断,简朴嫁给我会比嫁给时运稳定的。”
简直笑得意味深长,黄菜花愕然。
“阿姨,我很喜欢简朴,来中国之前,我就见过简朴,养父在两年前就找到你们了,只不过是没有打扰你们,那时……”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就知道他蓄谋已久,他和我耍了一辈子心机,现在又耍到我女儿身上了……”
黄菜花义愤填膺地叫嚷着,简直颇感无奈地摇头。每个人都有一个死穴,这话看来是没有错的,简风行绝对是黄菜花的死穴,还是一点就疯的穴位。
简朴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转,已经是夜半时分。她对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累并睡着的,一点也不记得了,简直送的那束花孤零零地倒在床边卧枕的地方,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简朴晃了晃还是有些发晕的头,扶着床头,慢慢地站了起来,光着脚站在地板上,摁开了台灯,找到了距离相差一米多远的一双拖鞋,趿在脚上,出了卧室。
简朴还以为家里的人都走了,终于可以清静一会儿。走到客厅的转廊处才注意到朦朦月光中,落地窗处,简直一如继往地坐在那里,像很久以前,时运还没有走的那个时候一样。简朴有了片刻的恍惚,觉得时光好像倒流。
简朴刚想悄悄绕过,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单独直面过简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脚步刚动,就听到简直说:“你醒了?”
“是!”
简朴硬头皮应道。
“饿了吧?”简直摇着轮椅转过身来,“厨房里有熬好的粥,在电饭煲里。”
“呃……”简朴愣了一下,“你做的?”
“嗯,可能不如时运做的好吃,不过,一个写言情小说的人说过,思念也是需要力气的,你总得吃一点才能有力气想他。”
“我……”
这话若是别人说,简朴只当是劝慰了,可这话偏偏是简直说出来的,她即将要结婚的男人……
“有些人总要慢慢才能忘掉,我不相信没有忘不掉的人和事。”
简直摇着轮椅,滑到简朴的身边,挑起的薄唇,有一抹笑意,“婚礼我订在日本横滨,日期订在情人节,喜欢吗?”
见简朴没有回答,简直接着说:“知道你不会喜欢,所以,按我喜欢的来就好了。”
“你为什么答应娶我?你明知道我不爱你,难道是为了简风行的遗产吗?”
“随你怎么想吧,我觉得娶你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一个瘫子,能找到你这样的带着亿万嫁妆的女人,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吃亏,养父立这样的遗嘱对我算是偏爱了。”
简直的脸上浮上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在银铂色的月光映照下,从简朴的角度看过去,竟有一点扭曲。
“简直,你有喜欢过的人吗?”简朴只觉得从简直身上扑面而来一种凄凉,“如果没有简风行,让你自己选择,你一定不会选择我吧?”
“简朴,我和你不一样,从我一出生便被亲生父母抛弃开始,我就没得选择了。”
选择那是个奢侈的东西,简直的命里根本没有。
“简朴,你想太多了,与你没有好处,我只能告诉你,你与时运……不,应该叫贺之龙介,你们的感情到此为止了,贺之家族绝对不会允许再有血统不存正的人继承族长之位了。”
怕简朴听不懂,简直又说:“贺之龙介的母亲已经是台湾人了,贺之龙介身上二分之一的血统不是本国民族的,这已经让贺之家族的长老们有些耿耿于怀了,如果贺之龙介再娶一位外国女人,生下来的孩子,本国血统启不是只有四分之一了吗?那个古老并且古怪的家族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的。贺之龙介离开你,是为了你好。贺之家族是一个信奉铁血的家族,他们做事不留余地。你的生命会受到威胁的。”
原来时运叫贺之龙介。那日在地下室里随口蒙上的姓氏,竟然是对的。或者……,难道从那个时候,时运就有了离开的打算了吗?他已经想起了一切……
简朴越想心越沉,像是溺进无穷无尽的潮水中,不可自拔了。
“距离结婚还有两个月,这段时间你可以尽情地想,我无权阻止,但我们结婚之后,我希望你尊重我,我不是个大方的男人,特别是对自己的女人,千万不要背叛我。”
简直的最后一句绝对是警告,可简朴抬头仔细去看,简直的神情竟无一丝威胁之意。
“去喝粥吧!”
简直还未等简直完全反应过来,便已经摇着轮椅去厨房了。
望着那陷在轮椅里,清瘦的背影,简朴颦起双眉。
在春节客运来袭和民工学生返乡的潮流之中,不管顶着多大名头、身后有着多么雄厚背景的贺之龙介,现在拿着姓名是陈小时的身份证的叫着时运的男人,迷茫了。
从来不知道在中国,花钱坐车和坐飞机也像是打架一样的时运,经历了重重艰险和道道屏障,总算到达了离开了两个多月的延海。
一切的景物还是那么熟悉,透着一种亲切感,让时运衰败了许久的心情,在飞机着地的那一刻,瞬间升腾成跃跃欢欣。
时运迫切地想见到简朴,把这一段时间离别时的相思之情倾泄而出,还有隐藏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不能对别人说的秘密,全部说出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