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番一比较,下人间自然也就传了开来,妙音与妙姿两位姨奶奶,孰好孰坏自然立竿见影。
妙姿虽说不介怀妙音承欢之事,只是必得寻个好时机下手才行,自然,担着名头的只能是妙音。放下碗筷,妙姿看着瓶儿手脚利索地收拾碗筷,便淡淡地问了一句府里今日可有什么事。说来也巧,瓶儿也算是家生子,她的老子娘正好在厨里帮佣,先前听老子娘提过,瓶儿本也不做回事,只是听姨奶奶问起,自然老实回话,“说是明个儿季家夫人来访,老夫人亲自吩咐下面准备了吃食。”
季家夫人?妙姿微微一笑,眼眸眯起,明明婉约的面容偏透出一抹慵懒的娇媚味道来,瓶儿一时间看呆了眼。妙姿美目一横,却叫瓶儿脸颊绯红,慌忙低下头。妙姿从春风馆里出来,哪里不晓得瓶儿这般是为何,心底懊丧自己不自禁流出的媚态,只微微正了面容,挥手让瓶儿出去。
念起瓶儿说的话,妙姿拢了拢发鬓,却想着自己明日自有戏看了。
冬至送了琴便回青芜轩陪着师傅。
小白倒也算难得安分,不往外头溜达,只住在青芜轩的客房里。冬至只是担心等自己嫁给莫尧,便很难见到师傅,是以这段时间恨不得寸步不离才好。小白同冬至算起来也算是爷孙辈的,又是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
莫尧来苏府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自是胸口闷火,却也知道冬至对师傅的情谊,不敢发作。照着规矩,对小白行礼后,莫尧火辣辣的眸光便锥子似得扎到冬至身上,饶是冬至也被盯着混不自在。小白淡淡地看了一眼冬至,眸底总算是有了一抹浅浅的软色,“去吧。”冬至却因为小白这样一句话白了脸色,连忙过去依着师傅,只担心小白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小白轻轻揉了揉冬至的发,想着应该是快了,若到时候冬至怨他,他也是不后悔的。只是见到这一刻冬至的紧张,小白免不得回想,是否自己做得太过分,才叫冬至这般不安。
“晚上我想吃盐水虾。”
因一句话而起波澜,同也因一句话而心安。莫尧在边上心底酸涩,却只能急急地拽着冬至的手走到外头。
苏府在苏子轩之前也算是城里有名的书香门第,这宅院几代人修葺下来也是别有风味。莫尧离了小白的跟前,自然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冬至偏生也是个妙人,比莫尧更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两个人倒是一样讨厌一堆人,避开人到了假山后头,莫尧一发力,抱着冬至跳到假山上,花木掩映,外人倒是半点也瞧不见。
冬至想到小白对阿蘅的不同,想着莫尧应该比自己懂些,歪过头,也不管腻歪在自己边上的莫尧,“师傅同我昨晚一块儿听琴了。”见莫尧脸色不郁,冬至还算机灵了些,记得莫尧最不喜自己去听梅笙公子弹琴,忙又加了一句,“听阿蘅的琴,比梅笙公子的还要好听。”
莫尧一愣,然后又笑了。这傻丫头,总归不通人情,自己明明介怀的是她同师傅之间太过亲厚,哪晓得这丫头竟又扯到梅笙身上。不过总算不负他一番苦心,到底是通了一窍。只是想起冬至说阿蘅弹琴,面色微正,“阿蘅?杜如蘅?苏家大少奶奶?”
这问题,算是白问了,冬至哪晓得阿蘅是谁,根本没人跟她说过,她又主动问起,谁会特意提杜如蘅是谁?老夫人只当冬至是知道的,下人也都明白杜如蘅这个大少奶奶是不讨喜的,自然没人敢自讨没趣,凑到半生不熟的冬至面前多舌。
“住在梅园。”冬至望着莫尧,莫尧自然肯定了冬至嘴里的阿蘅就是那个梅笙心底的人了。莫尧倒也不含糊,“她弹琴比梅笙还好?”
冬至有多喜欢听琴,莫尧也是知道的,若冬至说杜如蘅的琴弹得比梅笙好听,那便是一定的了。没想到这个哑巴竟真有这样高超的琴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听上一曲,若是真的,那配梅笙倒也是真真妥帖极了。
“师傅对她,不一样。”冬至这话一出,莫尧还未从瞎想中回过神,便差点摔下假山,抓着冬至的手,傻呆呆地问,“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