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记好金四路了么?’胡媚儿把剑柄交给卢云,微笑道:‘我笨,怎么也记不全,你再使一次给我瞧。’
胡媚儿一向高傲凶狠,什么时候自承愚昧?卢云摇了摇头,不知她何以转性,自行接过了剑柄,快剑出手,刷
刷连响,剑豹光华照耀,快若闪电,竟颇有当年莫凌山的架式,想来功力日深,说不定追得上卓凌昭了。卢云
要把剑柄交给胡媚儿,却见这女子已然坐回车上,脸上笑吟吟地,自在逗弄婴儿。
卢云走了过去,茫然道:‘你怎么了?不练了么?’胡媚儿好似倦了,竟然毫无兴致,她含笑凝视着婴孩,过
得半晌,忽道:‘卢云,这孩子一直没有名字,咱们替他取个名儿。’
这婴孩乃是柳昂天的小公子,照着俗例,满月酒宴里便要替他取名,只是大难忽起,这些时日众人颠沛流离,
始终没给他取名。卢云沉吟半晌,脑中闪过了无数名号,有文有武,或圣或贤,他正要一一说出,猛听那婴儿
哈嗤一声,打了个喷嚏,胡媚儿拍手笑道:‘阿嗅!阿嗅!咱们就叫你阿秀!’
那婴儿听了阿秀,登时又哈嗤哈嗤几声,满脸鼻涕,算是回应了。卢云满脑子术数嘉言、天文地理,却比不上
一个喷嚏,只得苦笑道:‘也罢,阿秀便阿秀,只是不免秀气了点。’胡媚儿笑道:‘你知道那个杨肃观的乳
名是什么?叫做观观哪,那才更是秀气。’
卢云回想京城往事,不觉叹了口气,颔首道:‘我再赠给这孩子一个字儿,便是神。他处境堪虞,却始终化险
为夷,有如神助。咱们以后便唤他神秀。’胡媚儿喜道:‘神秀,柳神秀,这名儿不坏。’说着对那婴儿笑道
:‘神秀,胡阿姨唤你了。’
那婴儿一脸茫然,看了胡媚儿一眼,小嘴啊了啊,打了个哈欠,自管入睡了。胡媚儿笑道:‘这孩子好生疲懒
,柳大都督小时候是这个模样么?’她笑了笑,跳下车来,竟是一脸喜悦,向卢云道:‘卢夫子、卢先生,您
剑法练好了么?’
卢云听她以‘卢夫子’三字相称,忽地精神一振,当年孩提志向,便是拿着教鞭毒打坏孩子,想着想,忽然神
色俨然起来,拿起长剑,当作教鞭挥了挥,道:‘昆仑剑法博大精深,不过习成区区剑豹,岂能自称尽练?’
胡媚儿与卓凌昭相熟,当年众人合力暗算剑神,她更有一份功劳,当下嗯了一声,道:‘卓凌昭名列四大宗师
,武功确实不只如此。’
卢云点燃了火折,朝经最后几页照去,道:‘要想习得卓凌昭的武学精华,须得破解这篇经文。’
胡媚儿凑头看去,只见经最后一页写满了文字,低声读去,念道:‘恨怨悲苦憎怒嗔、仁爱慈孝耻义廉……
’这文字读来极为生涩拗口,胡媚儿念了两遍方才通顺。她喘了几口气,接力再读:‘是故恨人所以得仁,无
爱者必不怨,不慈者必无悲,孝而有苦,憎后耻来,义自怒生,廉人心嗔。夹天地七大苦,破人情七大碍,遂
舍善恶之心,得称剑神。’
胡媚儿一脸迷惑,慌忙去摇卢云的臂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好像是一篇文章呢。’卢云叹道:‘这是
篇劝世文,它要人们舍去善恶之分,忘记七大悲苦,才能成为剑神。’胡媚儿茫然道:‘练剑不就是拿着宝剑
挥来砍去吗?怎地有这许多讲究?’
卢云翻开下一页,叹道:‘你自己看。’胡媚儿低头去望,更是悚然一惊,只见下一页绘着个人偶,那人形
挺胸凸腹,丹田却散出七道笔直光芒,那光气不按经脉运行,只如太阳散射,直朝全身发去。胡媚儿见一旁另
有些文字,想要去读,却觉文字之拗口难解,还在那篇文章之上,不由瞠目结舌,慌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
卢云低声道:‘还记得卓凌昭的绝招么?’胡媚儿回想华山一场大战,不由又惊又喜,道:‘你是说剑芒?’
卢云翻开经,指着上头的心法,道:‘这剑芒便是剑士以内力逼出的无形兵刃,芒光一出,灿烂夺目,卓凌
昭喜欢在剑上擦抹磷粉,用意更在炫耀功力。只是剑芒不只要把内力灌注兵刃,更要凝为有形有质的气劲,却
不知是怎么办到的。’
胡媚儿看那心法密密麻麻,想来便是练成那无上剑气的关键所在。忍不住笑道:‘你不是很聪明么?多瞧几遍
不就得了。’卢云摇头道:‘我这几日按图索骥,潜心习练,却没有分毫进境,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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