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幅误闯盘丝洞的高僧模样,忍不住笑道:‘算了,本想劝你大小通吃,看你木头一根,说了也是白说。
’
两人跨步上桥,那木桥嘎地一声,上下晃荡不休,颇见老旧,看这年久失修的模样,想来地方官员必不曾拨款
修缮。卢云问道:‘你是几岁离乡的,能说说么?’胡媚儿望着吊桥对面的村落,道:‘我十八岁离家,至今
已有十三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卢云见她举止妖媚,又常做道姑打扮,没想真的比自己小了一岁,想来这回无意间说出,应非虚言。当下咳道
:‘当年姑娘为何离家?’胡媚儿讪讪地道:‘当然是穷啊,咱们苗人耕地少,养不活那么多孩子,自然要送
几个赔钱货出去了。难道还能去做官考试么?’
这贵州紧临四川、云南,与这两大行省相比,只能算是小地方,那时胡媚儿自况身世,便以‘天无三日晴、地
无三里平’自谑,只是她却漏了最最要紧的一句,便是那‘人无三两银’,卢云出身山东,生活虽不富裕,却
还不至要送子过继,他眼望胡媚儿,喟然道:‘想你这般娇滴滴的弱女子,也真难为你了。’
胡媚儿笑道:‘做女人有女人的好处,谁要你可怜了?’她眼望卢云,忽地笑道:‘卢大人啊,咱俩一男一女
,我又抱着婴孩回家,一会儿我姨妈见了你,恐怕要误会了。’
卢云奇道:‘误会什……’那个‘么’字未出,心下已是一醒,想来旁人见着了两人的神态,十之八九真会把
他们当成夫妇。卢云想到了顾倩兮,她若知道自己与妖女同车共寝一个月,不知会否气炸了,一时嘴角微微苦
笑,摇头道:‘误会便误会,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胡媚儿嘻嘻一笑,颇见得意,跟着又道:‘咱姨妈精擅药酒,一会儿你可得多喝两杯,也好强壮身子。’这几
日辛苦赶路,卢云滴酒未沾,听得有酒,心下自是一喜,正要答应,那胡媚儿却笑眯眯地掩着嘴,看她这模样
,想来是要姨妈把相思蛊毒准备好,一会儿也好下毒。
两人并肩走着,胡媚儿忽然取出一罐清露,便往卢云身上洒了洒,卢云奇道:‘这又是什么?’胡媚儿笑道:
‘咱家养了些毒蜂,平日就在村子旁飞绕,专钉生人。这气味是驱赶毒蜂的。’卢云哦了一声,笑道。
‘原来如此。’
黑暗的道路中,陡地生出一个陌生口音,竟把卢云的话抢了去。卢云怔住了,胡媚儿也是悚然一惊,她见黑沈
的道路中似有大批强敌,想起家人的安危,不禁害怕起来,喃喃哭道:‘不要……不要……’卢云自知前头必
有埋伏,心里也是冷了半截,当下取出长剑,将胡媚儿护在身后。
双目刺痛,眼前光芒大现,无数火把高举过肩,那村子里果然有大批人马驻守等候。卢云咬牙切齿,急忙去看
,只见这帮人约莫两百余人,个个身穿胄甲,那高天成、高天业等人都混在人堆里,却没见到萨魔,眼看为首
的是名军官,面貌不识,卢云拉住胡媚儿的手,正要慌忙奔离,那胡媚儿却呆呆站立不动,卢云慌道:‘怎么
了?为何不走?’
胡媚儿哽咽无语,那军官却替她答了,听他淡淡地道:‘这位胡小姐的家人亲友,已被全数擒下。’他眼望卢
云,淡淡地道:‘您说,她还能去哪儿呢?卢——大人!’
‘卢大人’三字一出,已然点破了自己的身分,卢云好似被戳中了一刀,不由全身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那
军官微笑道:‘状元大人,在下冯治,六品顶戴,奉钦差陈锣山大人之命,追捕两位整整一个月之久。卢大人
给我个方便,自己方便,还请交出玉玺和那孩子,念在您的状元功名,皇上或许会从轻发落。’冯治说了许久
,登时轻轻挥手,道:‘把人带上来了。’
终于到了最后一刻,卢云牙关颤抖,那胡媚儿更是泪流满面。
一旁有人大声呼应,只见大批劲装男子走了出来,想来都是武林人物。为首一人牵着绳索,绳上绑着几十名男
女老幼的颈子,想来都是胡媚儿的家人。其中女子有老有少,更有不少衣衫不整,看几名孩童面颊高高肿起,
想来都已吃足苦头。
高天业喝道:‘胡媚儿,敬酒不吃你吃罚酒,你这淫妇当真可恶,居然吃里扒外,害得大家费了一个月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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