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冷吗?”
林夏也佩服自己,耐心真好,对她自己,她都没这么折腾过。
“嗯。”还是一个字,俊脸倒不像刚才那般苍白了,有点点红晕了,看起来,不像‘冷’。
一向聪明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也手足无措了,拧着眉头问:“那怎么办?”
江在铖唇角仰了仰,顿了片刻,说:“你上来。”
林夏抬眸,看江在铖,没有动作,正在犹豫。
好半响,伸出手,去探江在铖的额头,却被江在铖抓住了手腕,眼神有些朦胧,似乎有一层厚厚的雾气,轻启唇:“林夏,我冷。”
这语气那叫一个憋屈,怎么听怎么像撒娇,好吧,林夏懵了,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这幅姿态。
林夏哭笑不得,却还是迟疑不动。
正在沉吟,床上的男人忽然掀开被角,一把抱着林夏,一个翻身,林夏就躺到了里侧。
惊魂普定,林夏晃过神来,睁大眸子,不可置信:“诶,你——”
话还没说完,江在铖不由分说地将她搂到怀里,在她耳边蹭了蹭,说:“我就是想抱抱你。”
林夏刚抬起来要挣扎的手就怔在了半空中,缓缓垂下,无奈地摇摇头,任男人抱着。
似乎她越来越没有办法对他说不了,林初说得对,这个男人真是一种毒药,一旦沾染,就欲罢不能了。江在铖的毒,好像已经入了骨髓了。
伸手,她终是抱紧了他,一言不语,只是抱着他。
从来不言语爱的她,很懦弱,还学不会怎么诉说她心里那种暖暖又酸涩的感情,没有办法将雪地里说过的话再说一次,她却也很贪心,想要狠狠抓住这个男人,甚至据为己有,她自己甚至都对这样的自己很无奈。
他呢?
抬头,看着江在铖的眼睛,原来这个男人的眼睛是暖暖的,很好看。她浅笑:“江在铖,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
江在铖愣了一下,脸上有可疑的绯红,唇角上扬,挑了挑桀骜的的远山眉:“到现在才发现?”说着,伸出指尖刷了刷林夏的睫毛,“你这个女人平时眼睛都看些什么啊?”
林夏干脆闭上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江在铖的手心暖暖的,她下意识地往里蹭了蹭,小声回答着:“看些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
“比如黑暗,比如人心,比如自私。”声音细若蚊蚋,梦呓一般喃着,她是极少用这种软软的声音说话。
他听了会揪酸了心脏,他还是喜欢她没心没肺冷硬的模样,至少不会这么心疼。抱紧了她,在她耳边骂道:“谁让你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声音确实掩盖不住的温柔轻软,吻了吻她的额头,他叹叹气,有些无奈,“傻女人,以后你直看着我就够了。”
他的女人啊,受了太多委屈,太多怨尤,太多兜兜转转的曲折了,浑身都是伤,所以浑身都是刺,却装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心模样,其实他的女人也仅仅只是个女人而已,会疼,会感伤,只不过都藏着而已。还好,有他可以看见。
手上不由得重了几分力,恨不得将这女人揉进骨血里。
林夏在江在铖脖子上蹭了蹭,才抬起头来,眨了眨眸子,调侃:“江在铖,你真肉麻。”
口是心非的女人!江在铖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啊,果真不懂情趣,他笑着凑过去,低声在她耳边:“还有更肉麻的,给我听好了。”微暖的气息有些凌乱,打在她耳际,声音,沉了沉,缓缓而出,他说,“林夏,林夏,我很爱很爱你。”
她眸光沉凝,一时忘了反应。
她耳垂微红,怔忡地看着江在铖。
“我爱你。”他看着她的眼睛,重复。
她久久眸子微闪,回答:“我知道。”虽是知道,但是这么直言说出口,是第一次,所以还是会措手不及。
原来世上最美的语言真是这三个字,她曾经最不屑的三个字。
江在铖抱着她,摇头:“不,你不知道。”轻笑,顿了顿,又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从来不会料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手足无措,这么坐立不安又牵肠挂肚,甚至不知道,他可以为她到何种地步,那个底线在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爱她,却不知道有多爱她。
兴许肉麻,确实不争的事实。
似乎由一向寡言桀骜的他说出来,有些叫人无所适从,林夏就是如此,一时懵然,半响才怔怔地伸出手去探江在铖的脑袋,狐疑地问:“是不是烧得厉害了,都说胡话了。”手搁在江在铖额上,好半响,自言自语,“有点烫。”江在铖脸色微微沉了沉,有些不好看,林夏还看着他继续问,“很难受吗?不行,还是要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