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铖沉吟了片刻,接了一句:“也许他不这么想。”
林夏没说话,只是笑笑,偎着江在铖,脸上恍然,眸间有疏散不开的阴郁。
林夏若有所思,江在铖提她开了车门,又系好安全带,凑在她眼前,看着她的眼睛。
“我很幸运我遇上了你,很幸运站在你身边的是我。”
江在铖突然来这么一句,淳淳嗓音性感,林夏恍然惊醒,眸光微抬,便对上江在铖柔柔缱绻的黑色眸子,似乎有一股力道,一下子将她吸进去了。心猛地,漏跳了半拍。
林夏亦不动,唇只需稍稍前倾便会触着江在铖的侧脸,她声音清泠:“江在铖,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亲人,朋友,什么都没有。”
带着委屈,带着小心翼翼的害怕。
因为那个人是江在铖,她越发不坚强了,连她信手拈来的伪装也驾驭不了了。
也许这才是真正完整的她吧。
江在铖揽着她的肩,轻轻拥到怀里,拢了拢她耳际的散发,吻着她的耳垂,细声呢喃,像极了一种致命的蛊惑:“你还有我,你只要有我就够了,我会给你全世界的。”
这个世上,只要林夏要,只要江在铖能给,都会给的。没有他不能给的,也没有她得不到的。
林夏轻轻摇头,垂头在江在铖怀里蹭了蹭,说:“我不要全世界,我没有那么贪心。”抬起头来,看着江在铖温柔难溶的眸子,声音细细的,没有了强势,没有了虚假,只是淡淡,静静地说,“江在铖,不要有那么一天,让我一个人。”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真心,没有坚强,没有刀枪不入的冷漠,甚至连伪装的能力都没有,若是有一天,连江在铖也没有了,那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若是真有这么一天,她一定没有办法生存的。
江在铖说过,林夏是一只刺猬,为了这份小心翼翼的真心,她拔了所有的刺。
所以,她怕了,就像偷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她患得患失。
手,紧紧拽着江在铖的手腕,有些许的颤抖。
江在铖曾经设想过,若是有一天林夏没有了全身的防备,没有了所有的狡邪会是如何,他自己甚至想过该要如何趁虚而入,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除了心疼,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俯身,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眸子:“不会的,我们会一起走一辈子的。”
这一辈子,他也不会让她一个人,他发誓。
林夏伸出手,环着江在铖,轻声喃了一句:“一辈子,很长很长呢。”
这一瞬,她竟然想,不如就这样一眼白头好了,那就不想患得患失地害怕了。
女人啊,一旦动情,总是会如履薄冰。
江在铖唇角微微扬起,眸光清幽像初春的湖水:“嗯,很长很长,我会陪着你的。”
车外,正春光明媚。
一辈子,很长,却也很短。
时间流转,华灯已初上,这繁华的闹市,有些人的世界已经坍塌。
散漫的步子,失魂落魄的赵墨林,在没有当初的恣意卷狂,一身的疲倦颓废。
走走停停,他抬头,路的尽头,人影斜长。那人坐在房前的阶梯上,抬起头,淡淡一笑,站起来。
赵墨林似乎苦笑一声,缓缓走近。
“回来了,今天有点晚呢。”她抬手看完手上的手表,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可等了很久很久呢。”
只是轻谩的语气,黎墨站在赵墨林的身侧,淡黄色的灯光打了她一身。
蹙着的眉头始终没有疏开,嗓音有些涩哑,他问:“你怎么在这?”
他们虽是名义上的恋人,甚至未婚夫妻,但是他的住所,她从来不曾来过,在赵墨林的意识里,她和他,始终变不成他们。
赵墨林走在前面,缓缓地,黎墨跟着身后,不紧不慢。须臾,她笑了笑,叹了一句:“你忘了啊。”语气还是云淡风轻的轻松,说着,“你说让我等你,今天要去拍婚纱照。”
她还少说了一句:整整等了一整天了。
赵墨林脚步一顿,回身看着黎墨,脸上有些僵冷,说:“对不起,我忘了。”
黎墨无所谓的浅笑着:“算了,反正也是走过场,不用当真的。”
他自始至终都在走过场呢,一个人当真未免太无趣。
苦笑:黎墨,都说了不用当真,为何心里还要觉得委屈呢,还要觉得不甘心呢。
没关系,只是因为等了太久,浪费了太多时间,只是因为联系了太多的婚纱店,所以觉得可惜,只是可惜而已。
黎墨一遍一遍对自己说,脸上的阴翳一点一点褪去,重新淡淡无痕的浅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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