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风这下全明白了,原来这仇说的是夺妻之恨啊,原来赵家是遭了赵墨林的连累。
这厮,果然有仇报仇,没仇寻仇!
林夏啊,你究竟惹了一个怎样的变态啊。
秦随风归结成一句话有一个女人引发的一场血案。
转椅偏移了一个角度,秦随风只看得到江在铖一张冷峻阴寒的侧脸,眸光落在落地窗外,眸光懒散却露杀伐:“我得不到,又舍不得毁掉,谁也别想拥有。”
秦随风怔怔看着那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了,相视二十多载了,他觉得有些陌生了,也许不是他自己没有看清楚过,而是那个女人将这个男人变得面目全非了,狠绝更甚从前,却独独对那个女人仁慈。
大概,这个男人这一生的恻隐温柔都给了一个林夏。
两情相悦便罢了,若是一厢情愿,大概就是个悲剧,这赵家就是这悲剧的衍生物,也许,下一个还有,会是谁呢?大概除了林夏,谁都有可能。
江在铖,你疯了,为了一个女人疯了,然后这个世界都要跟着疯了。
不过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疯,上海的天什么时候变,赵家的人什么时候死,秦随风不知道,也不在意,他只知道,他自己快要疯了,这文件,除了江在铖,唯一敢动手,能动手的人就是他自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的命也已经被江在铖拴在了裤腰带上。
秦随风心中旺腾腾一把火在烧啊,如此煎熬,他忍不住大骂:“你个疯子,你真是不可救药了,赵墨林抢人留种的时候你在哪里?要是你动了赵墨林,林夏一定会恨死你。”
据秦随风的阅女经验,这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尤其看重,对自己孩子的父亲更是尤其偏心啊。
据此推断,赵墨林有个三长两短,林夏不会放过江在铖,江在铖不会善罢甘休,然后发疯,最后,马不停蹄的麻烦还是要自己来跟着受着。
秦随风可以预想,这将来的路就是一条不归路啊。
犹记得某个唠叨的女人就经常这样说:‘你不喜欢我,我就要加倍地对你好,让你习惯我的好,然后就离不开我的。’虽然有些天真幼稚,但是也在理,至少现在自己对某女人就有些良心不安了,按照常理说,江在铖也应该是这样,怎么这道理到了他这里就相反了,这厮爱不得,就要恨。
真不知道,到底那两人,谁不正常,或者两个都是变态。
痴男怨女啊,真是要不得,恩怨仇恨啊,更是使不得。
唇角微微抿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渐进覆上一层阴霾,幽深的黑眸微垂:“恨就恨吧,总比陌路要好。”忽而冷笑,寒烈而阴沉,“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舍不得,能为了赵墨林到哪个地步?”
他坐回转椅,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圈,模糊了他的侧脸。
江在铖几乎不抽烟,只有烦躁之时才会,烟灰缸中却满满都是烟头。
秦随风被江在铖一句冷悠悠的话给惊到了,双手撑在桌面,唇角抽了抽:“你不会想以此来威胁林夏吧?”薄唇微张,惊愕凤眼对上江在铖影沉沉的眸子,“然后呢?”声音拔高,不可置信,“强取豪夺?”
这四字箴言,虽然是江在铖的作风,但是从来没有用在林夏身上。
江在铖忽而眼沉,而冷,嗓音邪魅又寒澈,不答反问:“如果她在乎赵墨林,会不会就听话了呢?”问完,他便沉默,眸光若有所思,望不尽的黑色,像夜色的井中月。
秦随风咋舌,又瞠目,险些没惊掉下巴,这也太惊悚了吧,不敢苟同的睃着江在铖,几乎气急败坏地吼出来:“林夏是长着利齿的狐狸,你就不怕她会反咬你一口?和那个女人斗,你可一次也没有占到赢头,就能保准这一次她会任你为所欲为,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话也就秦随风敢说,虽然是实话,不怕闪了舌头,也怕江在铖殃及无辜啊。
往事不堪回首啊,往回一看,秦随风还真是吓一跳,多少次,江在铖栽在林夏手上啊,人、财、身、心具赔了,所以,不是他灭自己兄弟威风,是前车之鉴不可不鉴啊。
只是,江在铖恐怕好了伤疤忘了疼,折磨狠了一番,还不知道望而止步。
秦随风看了看江在铖一张冷沉决然的俊脸,摇摇头,这人怕是不撞南墙心不死,撞了南墙也不死心啊。
这不,某人一字一字森然:“若是她愿意,从此之后,她就是我的女人,与赵墨林没有任何关系,若是她不愿意,那赵墨林对她也不过如此,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耗着。”
人和心,他总要得到一样的,攻心为上。
秦随风细细想了一番,这么听上去好像在理,胜了得到了人,输了也安了心,确实没有破绽……
但是对方是林夏,可就不能半点大意了,秦随风还没见过她那样狠得变态,冷得恐怖的女人。
一辈子啊,一个人能有几个一辈子啊,江在铖的一辈子,可以赚多少钱啊,可以抢多少地盘啊,可以吞了多少集团啊,再不济可以睡多少女人啊……他丫的江在铖至于就耗在一个女人身上吗?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替江在铖可惜了,大好时光,非要与一块硬邦邦、冷冰冰的石头较劲。
这简直就是疯子行径好不好,这个世上,男人没有钱会死,没有权也会死,但是没有女人,还不是没有不生不死吗?江在铖现在有钱有权了,怎么就为了一个女人不生不死呢?这是什么道理?
秦随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拿一辈子去赌一个女人,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你这样的疯子做的出来。”他绕到江在铖面前,将江在铖手上快要燃完的烟头抢了,丢在烟灰缸里,开始淳淳教诲,“那好,我先假设林夏不舍得赵墨林。”背脊一凉,就看见江在铖一双冷沉沉的眸子一波又一波的寒光,叫人冷得压根打颤,他心脏颤抖了一下,立马重新摆出一副拽到天上的样子,给他睃回去,“干什么一副杀人的样子,我假设一下你就受不了了,到时候林夏真为了赵墨林向你妥协的时候才有的你难受。继续假设,如果林夏愿意那个……听话,那孩子怎么办,你确定你能够将林夏与别的男人的孩子视为己出?我觉得你会一时忍不住毁尸灭迹了的可能性更大。”
秦随风一脸怀疑,他还不知道江在铖那个家伙,就是个醋桶子,而且尤其某人一动气,紧接着就是杀气。要是这事真成了,以后江在铖要天天对着那个情敌的孩子,有人遭殃就是江在铖被醋淹死了。秦随风敢笃定!
江在铖渐进敛了眸中的杀意,唇角慢慢爬上一丝浅弧莞尔:“将来我们也会有我们的孩子。”江在铖想,如果可以,他希望林夏给她生个孩子,只要一个就够了,最好是女孩,长得也像她,性子也随她,只是他和她的孩子,这样就好,他一定会很疼爱那个孩子。
秦随风冷哼:“这也只是假设,孩子倒是有现成的,你能将就一下吗?”他故意强调了将就二字,一脸的揶揄。
果然,江在铖脸色一冷,眸光汇成灼烫光点,锁在秦随风眸中,一眼火光,嗓音像烟熏般艰涩,从喉间磨出一句:“只要是林夏生的,我都喜欢。”
爱屋及乌?秦随风冷嗤,这个词语,绝对不适合江在铖,他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秦随风凑过去,就盯着江在铖的眸子:“江在铖,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眼睛里都有杀气了,还喜欢?你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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