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她的腿废了,这辈子她不会原谅他,他也不能放开她了……
他看着她的腿,那狰狞结痂的伤口还在渗着细细的血滴。远没有他胸口那般汹涌,却盖过了他的所有疼痛。
为何那受伤的不是他自己,他愿意赔她这一身伤痕……
只是,来不及了不是吗?她再也不稀罕了,他的一眼神情,林夏只觉得碍眼,她冷言冷语:“少在这装深情了,你的承诺,我不稀罕,我不是傻子,要是再相信,下次可能就不是断一条腿了。你的信任我付不起。”
第一次,他说会护她,她信他,结果,她挨了一枪子弹。
第二次,他说再也不会让人伤她,她还是信了,结果呢?这条腿这般伤痕累累。
如若再有第三次,是要她的命,还是什么?再相信,她便是傻子。所有绝没有。
本来她的信任便很少,她也曾愚蠢的全数给了江在铖,可是却这样被狠狠摔碎了,再也拢不起来了。
江在铖永远不会知道,其实林夏曾经真的将一阵真心毫无保留地给出过,只是他不知道,她也绝对不会让他知道,至少现在她自己都绝对那可笑之极。
林夏似乎有些支撑不下,身子摇摇欲坠,江在铖似乎要上前,却被林夏防备又冷淡的眼神止住,她轻声却清晰地说:“江在铖,我再也不会傻了,我从来都不是蠢女人。”
他总是蠢女人那样地叫着她,只是她再也不做蠢女人,尤其是江在铖的蠢女人。
他重瞳了没有往日的凌厉与桀骜,只是浓浓的阴鸷与雾霭,甚至连看林夏的勇气都没有,久久,才开口:“随风,帮她处理一下脚上的伤。”
林夏毫不迟疑地接过话:“不用了,以后我的事就不牢你费心了。”
她画了一条分界线……
江在铖抬眸看着林夏,眼里沉沉雾霭凌乱混乱,眉间尽是忧悒,他语气近乎祈求:“林夏你气我也好,恨我也好,你先让随风替你看看伤好不好?”
多少人瞠目结舌,那个骄傲的男人竟也会这样卑微。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妥协,谁也不敢妄言。
他将自尊都抛了,毫无保留的软弱,在她面前。
只是她视而不见。
她轻而易举地推脱个干净,嘴边那样的笑,让人心底生寒:“不需要,废了也好,残了也罢,都是我自作自受,我犯、贱才给你你打了电话,赔了一条腿也当长教训。”
犯、贱……这便是她定义曾今的信任,真是一文不值。
原来她这样不屑一顾,江在铖有多少忿恨,多少不甘,多少痛楚,在他看着林夏那嘴边一抹疏离自嘲的笑,他生生将所有压在心头,任疼痛疯狂得发酵。
他沉默,因为穷途末路,这个女人,他真的爱到骨血,却输得血本无归。
林夏只是冷笑,冷眼看着,似乎有种几乎悲凉的得意,他不能反驳,她的所有话都高高在上地砸向江在铖,让他这样一败涂地,其实……她也痛。这种痛伪装在那决然的表层下的内里。
无言下,秦随风却清醒了,恍然大彻:“什么电话,我们根本没有接到,你误会在铖了。”
秦随风看看林夏,又焦急地看看江在铖,江在铖却丝毫不反驳:难道真有什么电话?
“误会?回去问林初吧。”林夏轻描淡写地不在意。只是眼神突然灼热。那个电话似乎是一根刺梗在林夏心头,提及便是疼痛。
“什么林初?你的电话怎么会是林初接的,如果你之前给在铖打过电话的话,他一定——”
“对不起。”江在铖沉沉的三个字,将秦随风所有解释胎死腹中了,他道歉了,也就是承认了。
连秦随风也无力了,原来江在铖真错过了林夏的信任,真让她赔了一条腿……
江在铖的三个字,说明了一切,一切已经板上钉钉的结局,无力,无奈,却无能重来的结局。
对不起,晚了……没用了……
林夏缓缓冷笑,言辞铮铮:“我不稀罕你的对不起,我也不会原谅你,除非你能让这一切重来,能让我立马褪了这一身伤,能让赵墨林马上好起来,你能吗?不能,那就什么也别说,我什么都不想听。”
覆水难收,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迟了便是迟了,不能重来的……在如何无所不能的他又怎么样,此刻还不是无言以对。
立马褪了一身伤……立马让赵墨林好起来……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不让人可笑,只让人无力。秦随风哑口无言了,看着决然的她,和颓废的他,他自己已经不能插足了。
江在铖久久沉默,眼里最后一丝光亮一点一点暗淡。
林夏却继续逼视,一字一字,越发狠绝:“以后你我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说得那般字字坚决如铁,字字都像刀刃,剜挖他所有的理智与希望。黑沉沉的眸光一瞬破碎凌乱,他怔怔地抬头,茫然又痛楚地神色笼在眉间,一颗被林夏一次一次狠狠剜挖的心,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他发了痴,癫狂了:“我来晚了,你可以恨我,可以厌我,但是别再说这样绝情的话,我也不会答应,我们之间永远也别想划清界限。”
林夏是一种毒,一种瘾,他已经戒不掉了,无可救药了,所有即便是毒,他也甘之如饴。她早就盘踞了他一颗心,难以难以剔除干净。
林夏满头都是汗,血色的衬衫衬得一张脸惨白,她大喊他的名字,深仇大恨一般从唇齿之间嘶磨而出:“江在铖!”嗓音铮铮如灼热的铁,“你够了!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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