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铖冷哼:“你就是一直这样自以为是。”
林夏不可置否,淡淡回了一句:“你也是。”
江在铖似笑非笑,眼中点点柔和似有若无:“随风说我们是同一种人。”一样的固执,一样的骄傲,一样的自以为是……似乎是那么回事,这个女人确实有点像自己,不过江在铖第一次将那些之前他自认为的有点定义为缺点。
林夏点头附和,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凑过去,邪邪笑着,挑着弯弯的眉眼:“那你有没有多一点想为我甩了林初的念头,如果有的话,我会很高兴的。”为了配合她高兴的心情,林夏特意绽开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
无所不能,翻云覆雨的江在铖却因为林夏那一记笑,惊得一怔,说话都有些支离破碎:“你——”一瞬,又恢复,不退反进了一步,靠得极近,他忽然而至的轻柔,“林夏,真的,你没有一分真心吗?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演戏,在利用是吗?”竟问得那样小心翼翼,一个桀骜自信的男人第一次这样毫不确定。
江在铖靠得很近,林夏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很好闻,林夏有些恍恍惚惚,鼻尖全是江在铖的气息,那双深深纯黑的眸子近到似乎一眼便可以望进心深处,她一怔,随即惊醒,连着退了好几步,才笑着说:“我说有,你会相信吗?”
有吗?有真心吗?林夏自己问着自己,答案是一片空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林夏心中等同于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个级别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她来偷心的,如果没偷到心,反赔了一颗,那不是贻笑大方,她林夏才不做那样亏本的事,对,不做。
林夏自己都不相信,难道江在铖会信?
果然,江在铖回答得很干脆,果断:“不会。”
两个字,一针见血地干脆。在林夏意料之中,她自己都不相信呢。
林夏没有半点意外:“那不就得了。”她想,既然她和江在铖是一种人,那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真心才对,真是让人伤脑筋,想了想,她提醒道:“就算你不会不爱林初,但是,别忘了,你还欠我最后一件事,我会讨回来的。”
还有还有还一张王牌,这二手准备就是保险,就算江在铖不会背叛林初,但是依照江在铖的性子,答应的事应该不会反悔,这最后的一张王牌一定要好好握牢了。
江在铖恶狠狠瞪了一眼:“可恶的女人。”和这个女人谈真心简直是浪费口舌,她眼里除了仇就是恨,是个不折不扣没心没肺没肝没脏的可恨女人。
某可恨的女人非常坦荡地接受:“我不否认。”想想自己却是很可恶,把江在铖这总是一副胸有成竹处变不惊的家伙能气成这样的模样也是可恶,成天想着怎么破坏林初与某人的恩爱悱恻更是可恶,满脑子坏水黑水,每时每刻想着算计谋划更更是可恶……但是她并不认为种可恶不好。
林夏的生存准则:宁愿对别人可恶,也不让别人对自己可恶。
“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语气里有些无奈,却似乎还有难以察觉的温柔。确实这个词语实在不适合江在铖。
林夏十分坦然:“你知道啊,高跟鞋。”
江在铖眼睛闪烁着黑沉的光,那纯黑色让人不知不觉便泥足深陷在那一潭眸子,只是冷笑确实让人浑身一个冷颤:“哼——”一个字音,百转千回。
林夏浑身一冷,从背脊开始一寸一寸地发虚。这笑……太奸邪了,这厮肯定又再谋划着什么。林夏立刻警觉,不动声色试探:“你笑得有些诡异。”林夏有种被人算计了的错觉,不,不是错觉,是直觉。每次江在铖这样笑,肯定就有人要倒霉了。
江在铖自顾挂挡,开车,懒懒说:“现在我们去买鞋。”
好啊……居然自曝弱点了,给江在铖灌了一肚子坏水,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泼人,林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买鞋嘛,难不成她连蓝烈的陷阱的不怕,没道理会败给一双鞋。林夏自我鼓励。
江在铖邪气的理所当然:“庆典,难不成你穿着——”揶揄戏谑的眸子看向某人的脚,“这双鞋去。”
林夏也顺着看下去:这鞋怎么了,舒服,轻便走路健如飞,咋穿咋爽……综上都是在夸林夏脚上那双半旧不新的帆布鞋。
林夏大概是第一个二十多岁,鞋柜里只有帆布鞋的女人。江在铖拂额,每次在公寓看到那一柜子各种品牌的帆布鞋,江在铖就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某人收回看鞋的目光,投向江在铖,那眼神甚至不如看鞋那样温和无害,似乎有些防备鄙夷:“不要公报私仇啊你。”
江在铖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从林夏那里得到的目光居然不如一双眼来得‘慈善’,真是让人好气。嘴上偏偏笑,眼里妖邪地很:“我是那种人吗?”
某人似乎很没有自知之明。江在铖是什么人,整个上海问一圈,大概分这几种答案:深不可测,无耻卑鄙,阴险毒辣……你说他是不是这种人。
答案毫无疑问,林夏回答的立竿见影:“是。”这厮什么勾当不干,尤其喜欢‘伤天害理’‘损人不利己’,林夏用四个多月的亲身实践总结得来的。
江在铖不可置否,竟笑得越发奸诈:“那好,我自认不辜负你。”
“……”
江在铖充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不是公报私仇的人,答案很显然是:那是当然。
天终于在绵绵细雨中完全暗下来了,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阴翳,注定今夜不能宁静。
林夏第二次去那家店,上一次也还江在铖带去的,四个月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一样,依旧那个女服务眼,依旧是江在铖选的礼服,依旧是林夏最讨厌的白色,依旧是她穿着歪歪扭扭的高跟鞋,江在铖还是一副鄙视,幸灾乐祸地取笑:“林夏,四个月,你穿高跟鞋的技术一点长进也没有。”
林夏鄙视:“你那还挑了一双更高的,公报私仇的小人。”
江在铖却对他自己的小人行径坦荡荡地接受,顺手给林夏换了一双更好的鞋子,生生将林夏一米七的身高穿成一米八,也好,方便林夏瞪某人。
这些场景那样相似,只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今夜之后,或许林夏便再也不穿高跟鞋了,或者是白色的裙子。
庆典在雨后名下的会所举行,会所外里三层外三层全是豪车,可想而知江在铖都请了些什么人。
林夏挽着江在铖走进去,她隐隐不安,江在铖却依旧云淡风轻地与人寒暄,林夏只是偶尔敷衍几句而已。
才刚开始没多久,林夏就觉得很累,可能是一颗心总七上八下的吧,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今夜有太多未知等着她,她突然没有信心了,确实她哪来的信心可以认为江在铖对自己动了心,然后心软,然后大获全胜,至少江在铖从来不曾露出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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