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铖,为什么你都不看我……
林初的眼里慢慢都是那个伫立的身影,只是他的眼望向的方向不是她,而是……林夏,他眼里看的是林夏。
“在铖。”她一脸惨淡,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真的不愿看我吗?你难道也……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明明都是我的,不,谁也不能抢走,不!
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靠近,看着江在铖冷峻的侧脸,她害怕他随时会丢下她走掉,所以她都不敢用力……
近在咫尺的距离了,她便要站到他身旁了,自始至终他还是没有看她,然,下一秒,他那样洒脱地转身,朝着与林初的相反的方向越走越快。
林初先是一僵,随即跑着过去:“在铖,在铖……”
他却始终没有回头,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终归,江在铖还是走出了林初的世界。
江在铖没有回头,不是不理会后面的人,而是自始至终他都只记得另一个她。他款款走着的身影,夕阳从他身后漏过,打在地上一层暗影,有几分落寞,几分萧条,薄薄的唇角微微抿着,眼里全是冷光:林夏,原来你还真藏了一颗真心。
是啊,他们都以为林夏藏了一颗真心,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林夏的真心藏得有多深,又有多真。更不知道,更被看得到的便不能算作林夏的真心,还或许她根本没有真心……
林夏,你一颗真心到底给谁了……谁知道呢?
夜冷,月如钩,十一月的天好冷啊,冰冷的秋千微微晃荡,她坐在秋千上,他站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秋千。
多么像的场景,很多年前,很多次都是这样,程奕然推着秋千上的林夏,听着秋千上的她碎碎念地谈天说地。只是不是曾经了,时光洗涤得找不出原稿了。
三年后,还是这座千秋,还是她和他,只是她沉默了,不再缠着他推秋千了,不再在他耳边念叨了。她变了,他也变了,她模糊了他,他却清晰了他,时光果然是个奇怪的东西。
脚点地,微晃的秋千停顿,秋千上的林夏抬着头,望着漫天星光,叹了一句:“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
程奕然看着林夏的侧脸有些怔然,那双曾经比星子还亮的眸子如今已经暗淡无光了。
他走过去,握着冰块的手心冰冷,他小心翼翼地抬手,将冰块覆在她的左脸上,动作轻柔小心,似乎手心是挚爱的珍宝,不敢重一分,又怕轻一分,自责又懊恼的语气:“我一回来,就看见你一身伤,脸都肿了。”
如果她早点回来她是不是就不会一身伤了……可是没有如果,终归他回来地太晚了。
火辣辣的左脸突然阴凉,她只是不适地微蹙眉头,转眸看着认真专注的程奕然,她感叹:“奕然,你走了三年了。”她还以他永远回来了,居然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回来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怒,心里一团乱麻。
手上动作没有停,眼神里全是小心,不知道看得是她的脸还是眼,他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是啊,三年了,一回来才发现天翻地覆了,什么都变了。”林初变了,你也变了,变得不像以前了……
不过三年时光,不能改变的只是容颜,苍老了心只剩面目全非,让人唯剩感慨。
世人都只知道,时光可以苍老容颜,却不知道时光可以还可以磨平棱角,任凭曾经多么刻骨铭心。
他怔怔看着她,似乎要将这般模样刻在心上,却不能与三年前的容颜重合,心渐进落到最低处。
她却没有看着他,望着远远地星星,明明一眼亮光,眸子却只映出了黑沉,仰着的侧脸消瘦:“那为什么要回来呢?”
因为想你了,因为想要告诉你,其实一直都是你……
只是这些话对着她黯然淡漠的眸光他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了,他沉默了片刻,才玩笑似的说:“小夏,你瘦了了很多,我不在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是吗?我走得时候,叫你好好对自己的,居然不听话。”他温润的嗓音暖暖的,像四月的风。
三年了,他不知道她一颗心如今何种模样了,不知道该说了什么了,空白了三年的时光,能说的只有回忆了,他最珍贵的回忆,却不知,那是她最想忘有没有忘掉的心伤。嘴角一抹冷笑:“那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不会照顾自己。可是你还是走了不是吗?”
他手一顿,有融化了冰水落在手上,他却感知不到手上的温度:“小夏,你在怪我吗?”程奕然问得小心翼翼。
如果你还愿意怪我,也许还不算太迟……那丝飘渺的希望他死死拽着。
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立场怪你,也绝对不会怪你。”青烟般飘渺的嗓音,目下无尘均是冷淡。
三年前怪过,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她没有说实话,自从三年前,她便尘封了与他有关的一切,何来怪与不怪呢?
程奕然却倔强地否决:“你有。”只有你有立场……他握紧手里的冰块,消融了冰冷:终于他彻底错过她了……
她不怪他,只是因为她不在意了……那丝飘渺的希望随着林夏的眸光飞到了没有天际的远处。
她微微一皱眉,程奕然这才恍然,方才移动手。林夏脸上还是冰冷冷的,嗓音也像裹了冰一样,她轻描淡写地笑着谈道:“是吗?有就有吧,反正也过去三年了,我想去细究了。”
温润的眸子沉下去,薄唇微挑,是自嘲:不想细究了……在他恍然明白之后,她却说她不想细究了,人生总是这样吗?一个早了一步,一个晚了一步,然后步步错过,越走越远。
程奕然突然忆起了很多年前林初说过的话,她说林夏是个最长情的人,也是最无情的人。当时他不懂,现在他好像有些懂了,林夏用了十八年来喜欢他,只用了三年时间来遗忘她,既长情,又无情。原来到现在他才看清楚。
林夏的感情只有那么多,给了便是所有,收回了,便一点也不剩。
久久,程奕然没有说话,手上也没有动,只是怔怔看着这陌生的脸与陌生的眼。林夏微微侧目,淡淡说:“冰都融了。”
程奕然这才恍然,一手的冰凉尽化作水,他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着脸,嘴角凉凉笑了:“你看我,都走神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