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夏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江在铖哭笑不得,也没当真,只当她说胡话,拍了拍林夏的肩,抚慰道:“我知道。”眸光迟疑片刻,又说:“除了不要喜欢林初,还有两件事呢?”
这到底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话,江在铖辨别不了,真真假假如林夏,即便是醉了,还是会真真假假。
林夏突然又不哭了,醉酒的人似乎就是如此,变化的很快,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干脆地说了三个字:“离开她。”说完,正看着江在铖的那双月牙眼睛又朦朦胧胧,梨花带雨花一枝的模样,抽噎着说,“还有,喜欢小夏,不然她就没有人喜欢了。”
原来醉了之后的她这样让人心疼,江在铖总说林夏浑身的刺,总是冷冰冰的,如今她醉了,丢了浑身的刺,江在铖却觉得心疼,这样不设心房的林夏太过脆弱了,仿若忽然由又冷又硬的石头变成了一触即碎到底美玉,江在铖反而无措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便碎了。他只得小心翼翼,搂着她,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不会的,傻瓜。”江在铖嘴角微扬,想着这女人要是醒了又该不认账了。这醉了的模样倒也可爱。
林夏虽然醉了,却还是听不得说她傻,顿时她来了劲,抬起头辨别:“我不傻,我很聪明,知道吗?我骗了很多人,他们都被我耍得团团转,其实我只想——”
话音未完,忽然一道嗓音打断:“你怎么在这?”
江在铖看向一脸惊异的林初,轻描淡写地说:“巧合。”
他只用了两个字,似乎不想多做解释,搂着林夏的手却没有松开。
巧合?这巧合真巧……林初看着江在铖微微笨拙地抱着摇头晃脑的林夏,眼神微冷,面无不清地说:“在铖,我们走吧。”
江在铖看了一眼怀里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林夏,眉头紧蹙,却没有动作。林初垂在两边的手暗暗握紧,脸上却没有波澜,隐藏的极好,走过去,自然地也坐下,问:“林夏?她怎么了?”
淡淡道:“喝多了。”晃了晃林夏,像将她叫醒:“林夏,林夏。”
林夏懒懒抬眸,脸颊粉扑扑的,头发微乱,她挠挠头,目光四处溜着,停在林初身上,顿时一愣,惊叹道:“这是镜子吗?居然一模一样,可我穿得明明是蓝裙子啊。”说着还扯扯自己身上的蓝裙子,再有扯扯林初身上的黄裙子。
林初不悦,皱着眉头,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林夏,眼神微冷,夹杂了几分厌恶。
又在耍什么心计?
确实,在林初看来,任何时候的林夏都是需要防备的。一刻放松不得。
对着左摇右摆的林夏,江在铖很是无奈,抚正她,哄着:“坐好,别乱动。”
林初抬眸,怔怔望向江在铖,眼里的寒光似落在宣纸上的墨滴,一发不可收拾。江在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语气有多轻柔,轻柔得足以钻进林初的心脏,在她心尖上挠着,又疼又痒。
灯光下,林初不忍去看江在铖此时一定宠溺的表情,光影难抒的眸子垂着,忽明忽暗的闪烁,她似乎叹息:“她怎么办?你说了要陪我的。”
江在铖沉吟一会儿,将林夏扶正,松了手,在耳机轻言哄着:“好好坐在这里等。”
将林夏放在凳子上,让她靠着,他便抽身站起来,走到林初身边,林初眼神一亮,唇角不由得绽开笑靥。她想着,至少江在铖最后还是选了她,这边足够了。林初上前,主动挽着江在铖的手,浅笑盈盈地说:“走吧。”
江在铖看了一眼桌上的林夏,什么也没有说,便揽着林初准备走,这时却有一只凉凉的手抓着他的掌心,他低头一看,是林夏,她半睡半醒,朦朦看着江在铖,有些委屈一般地说:“不要走,今天我生日,不要走。”
她醉了,睡着,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江在铖的游戏结束了,江在铖走了……她便醒来,眼前朦胧,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看到了江在铖,便又开始不清醒了,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管他说了什么,反正她醉了,不会有人与她计较了,所以便放纵一次好了。她抓着那只手,就是不放放开。
江在铖看着满眼泪光的林夏,似乎一滴一滴滴在了心口的位置,灼热的温度,手心是林夏凉凉的温度,他觉得空气中似乎全是酒味,有点醉了一般,抬起脚。
林初一直看着江在铖,他的犹豫,他的徘徊,她都看在眼底,这是不允许,她拉着江在铖的手腕,楚楚说:“今天也是我生日。”
江在铖愣愣地回头看向林初,相似的两张脸,他却看出了千差万别,向左向右,他似乎都没有力气。脑中有一张脸孔,林初的笑,林夏的眼,他像认真看清,却变得支离破碎了。到底怎么了?终究是弄乱了,今日穿着蓝衣的是林初还是林夏,黄衣呢?
他走不动一步……
林初咬咬牙,没有看江在铖,而是冷冷看着拉着江在铖的林夏,提醒说:“赵墨林待会就会过来了,我们走吧。”
江在铖似乎惊醒一般,看向林初,眼睛里有些清明在聚集,他转过头,平静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便抽回了手,悬在半空中,始终没有触碰林初。转身,不再回头。
她蓄在眼泪的温热一滴一滴落下,将绯红的脸颊冲刷地有些刷白。她自嘲地浅笑,梦呓一般:“可是你还是走了,江在铖。”
原来即便是醉了,还是会听得到,看得到,感受得到。
原来即便是醉了,江在铖也不是迁就她一次。
原来即便是醉了,也藏不了心事,也许正因为醉了,才可以将它当成胡言一般说出来,再被当成胡言一样听着,没有人回去在意,只因为醉了。
醉的多好啊……可是……
他转身的时候,眼泪流出来了,她便看清楚了,那张脸,江在铖的脸。只有一瞬她没有恍惚,清醒得能听到心里有支离破碎的声音。
江在铖应了林夏三件事,第一件事,他便没有做到。
江在铖送了林夏四个字‘生日快乐’,送了林初一夜温柔,这便是林夏与林初的生日,天壤之别的生日礼物。
眼里眼泪流完了,散去了阴翳,便有涣散了,只觉地黑暗一波接一波,她倦了,闭上眼了。
久久,一张冰冷的石椅,一个空酒杯,一个独醉的人,无人问津,各自散去了,林家的哄闹冷却,就像林夏那只抓过江在铖的手,没有温度。
赵墨林脱了正装拿在手上,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懒散中也有几分妖异。他额上渗出些许汗,一张俊脸着实不太好看,似乎有几分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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