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整个战场上一则因为临近夜晚,一则因为乌云密布,雷雨交加,变得昏暗异常。混乱不堪。联军左翼已经彻底崩溃,狼奔豚突不知所以然。被东罗马军队吓破了胆。而在中坚,最前方的诺曼战士们仍旧奋勇厮杀着。而在后面,埃吉尔冒死上阵,拼了命的集结预备部队以及散兵游勇,希望能够从后阵反攻回去。起码也要再开辟一道防线,确保主阵不失。而在右翼,阿尔法所率领的近三千重骑兵厮杀至今,损失了三分之一还多一些,如今战场上一片混乱,皇家骑士与重骑兵们甚至没能发现己方已经落入了颓势。
“全军出击!杀光他们!”此时此刻,大雨之中,巴西尔二世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个大概。只不过在左翼如此巨大的动静,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眼看着法兰克军队崩溃,巴西尔二世终于昂起头来,哈哈大笑。任凭这瓢泼大雨洒在自己脸上七窍之中——自十五曰前,约定决战之曰至今的所有郁闷所有焦虑所有困苦全部一扫而空!
东罗马军队发布了总攻击命令。总共十四万以上的东罗马军队——来自帝国各地的希腊人,蛮族人,乃至怪物全部发出了半似狂喜,半似狂怒的吼叫声,之后向着诺曼军阵冲了过来!
“挡住他们!密集阵型!长弓手援护攻击!”埃吉尔亲临一线指挥着左翼不到两万散兵游勇,抵挡着敌人近五万大军的轮番攻击。雷鸣闪电之中,埃吉尔感觉敌人便如同挂起暴风的大海海浪一般,异常汹涌,催人姓命。
然而就在埃吉尔下令片刻。前线惊涛骇浪愈演愈烈,埃吉尔周围防线逐渐的,便如同堤坝一般,出现了诸多缺口。虽然埃吉尔尽力委派预备队填补上去,但是缺口却是越来越多,逐渐的有了要决堤的趋势……
“弓箭援护?!弓箭援护呢?!为什么还没来?!”埃吉尔目次欲裂,大声咆哮道。紧接着片刻之后,一身迷彩装被大雨冲的破破烂烂的罗宾汉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声音中带着哭腔喊道:
“陛下……我们的弹药用尽了……一支羽箭都不剩下了!”
罗宾汉说完之后跪倒在埃吉尔马前嚎啕大哭起来。
埃吉尔暴怒,直接翻身下马,狠狠地一脚踢了过去,将罗宾汉踢翻了之后,又快走几步赶了上去,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抓了起来:“那就拔剑!准备肉搏!!老子花钱给你们配备武器就他妈是为了这时候!哭什么!?再哭老子先结果了你!!!”
喊完了这些之后,埃吉尔又重重的把罗宾汉摔在了地上,之后头也不回的转过身,穿过被大雨浇成了烂泥塘一样的地面,之后翻身上马。
“是!陛下!”罗宾汉马上爬了起来,对着埃吉尔的方向握拳敲击胸口一礼,之后马上向着自己所属的长弓部队跑了过去。
“长弓手们!拔剑!我们不用弓箭也能杀人啊!!!!”罗宾汉一边跑一边这样大喊着。
此时此刻,在右翼,骑士们终于明白,自己的军队多半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都有些惶惑不安起来。
“难道要败了么?”死亡骑士队长阿尔法心中一凉,手上动作一钝,便被对面的一个铁甲圣骑兵狼牙棒扫中了肩膀。若不是略一偏头,这一会儿多半已经脑浆迸裂了……
“乓当“一声,阿尔法左肩剧痛,整条手臂都麻木了,左手中盾牌直接掉在了地上。
“——输了又如何?!放手一搏吧!!”
想到此处,阿尔法眼神加倍狰狞。丢下骑枪拔出黑色长剑,催动胯下战马,紧接着剑光一闪,将对面铁甲圣骑兵枭首。
雨越下越大了……
正面战场的情况也开始变得不妙起来。诺曼军队的阵线一点点的收缩着,而东罗马军队则在前进。最终,随着十几名东罗马枪骑兵的冲锋,直接将一小队来自诺曼的民兵击溃。那缺口开始越变越大。最终在埃吉尔发现之后,直接投入了两个千人队进去。却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大批量的东罗马重步兵,轻装步兵,临时征召的钉锤兵,短剑兵,蛮族雇佣兵……就好像宣泄的洪流一样疯狂的从那个缺口涌入。
而且缺口越来越大,眼看着整个诺曼军队的阵线即将失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埃吉尔疯狂的咆哮着,紧接着带着他的骑士卫队向着那个缺口冲锋了一次,同时释放了他的特技冥府尖啸。精锐重骑兵冲锋加上埃吉尔高达十六点的残暴值,以及冥府尖啸的效果——最前排的上千东罗马军队瞬间崩溃!
“反击!诺曼人!杀了他们!!!”埃吉尔挥舞着指挥刀,如此咆哮着——紧接着一支流矢“忽”的一声飞了过来,“当”的一声撞在了埃吉尔头顶的诺曼铁冠上面。之后被弹开,又将埃吉尔的侧脸滑出了一道血痕。
埃吉尔当时就愣了一下,紧接着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却在下一刻便被雨水冲刷干净。
“陛下!”眼看着此情此景,埃吉尔旁边的几个卫队骑士立刻竖起了盾牌,将埃吉尔严严实实的护在当中。
“陛下……我们输了,撤退吧……”一直跟在埃吉尔身边的大主教伯多禄也这样苦口婆心的劝道。
“怎么行——我怎么会失败?!我还能战斗——把盾牌撤开,让诺曼人看着!让诺曼战士们看着我!!”埃吉尔这样声嘶力竭的狂吼。
“陛下!”伯多禄用同样不输给埃吉尔的声音吼了回去:“我们死了不要紧——可是诺曼离不开您!您活着,诺曼才能继续,您死了,诺曼也就完了!”
埃吉尔闻言,沉默不语。而旁边的卫队骑士们也都急了。先后对着埃吉尔大声道:“陛下,早作决断!”
“陛下,我等愿意断后!请陛下暂且撤离!”
“陛下!不要计较一时长短!”
大雨仍然疯了一样的下着,又一道闪电照射出了埃吉尔流出了泪水的年轻侧脸:“余……余不甘心!”埃吉尔转过去,看着他身边的卫队骑士,看着他的主教大喊着:“余不甘心!余明明,余明明能赢的!”
“——陛下!”听着埃吉尔这样说,伯多禄大主教还待再劝,却看见一个浑身污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陛下……右翼,右翼快要不行了……阿尔法子爵说他还能支撑最多二十分钟,请陛下早做决断!”
“……”
听到了又一个坏消息之后,埃吉尔紧紧闭上眼睛,之后猛地睁开:“我们……我们撤退……”
在说完了这样的话之后,埃吉尔反而像是轻松了许多,敲了敲一个卫队骑士仍然竖着的盾牌背面,之后对那卫队骑士们说道:“撤掉盾牌吧。我们回第二线去。”
听到埃吉尔这样说,众人总算松了口气。却没有发现埃吉尔的左手缩到了袖子里面去,死死地,一遍一遍的握着拳头,整个手心都被尖锐的指甲刺的血肉模糊……
再之后,诺曼军队开始撤退了——抛出那些已经彻底垮掉的军队不算。在埃吉尔的指挥之下,诺曼军队分别交叉掩护着,一点点的向着己方营地撤退着,虽然战败了,却仍旧不显得慌乱。整个军阵仍旧显得井然有序。只是之前那震天的喊杀声已经消失不见。整个军队仍然有近十万大军。却好像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一样,只是沉默着,倒退,倒退,然后摔倒在地上也不爬起来,直接扯住了对面敌军的大腿,死命咬了上去……
然而,即使是这样,诺曼军队仍旧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时有数量较大的军队被地方缠住,最后不得不留下部分军队作为断后,之后才能有部分撤出来。而那些被留下断后的士兵,在抵抗了一会儿之后,便自动放下武器当了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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