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然向谢辉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谢辉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案情其实并不复杂,问题的关键点就在于一点:气源厂的围墙是自行坍塌还是有人故意盗挖,如果是前者,哄抢事件固然还是令县里难堪,但终归还有一块遮羞布的;可如果是后者,姓质就变了,要追究当事人的刑事责任,同时县里的脸面也无处搁了。
……寒风凛冽,远端的村落里隐隐还传出一两声无聊的犬吠和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彭远征迎风而立,脸色肃然。
李铭然压着声音说了说自己的意见,彭远征嘴角一抽,却是非常沉重地慢慢挥了挥手,手势在半空中定格下来:“老李,实事求是,绝不遮丑!”
“这种遮遮掩掩,完全是自欺欺人和掩耳盗铃!县里已经出了一个大丑,如果再做这种捂盖子的事情,会更丢人现眼!”
“好吧,彭县长,我这就让县局的同志行文出初步的调查结论。”李铭然叹了口气,他本是一个建议,既然彭远征不采纳,自然按照彭远征的指示来。
彭远征点点头,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变得锋利如刀:“老李,安排县局的人马上行动,参与哄抢的人,必须把煤块都原封不动、一块不少地送还给气源厂,可以既往不咎;而在哄抢中参与斗殴的人,全部带回去,逐个梳理排查,一定要把行凶者揪出来绳之于法!”
“这个镇的镇长、书记就地免职,这三个村的村干部严惩不贷——我已经跟韩书记通过电话,韩书记同意了。”
李铭然肃然点头,大步而去。
过了一会,十几辆警车警笛呼啸,疾驰离开现场。彭远征凝望着渐渐消失在沉沉雾霾中的警车,那闪烁的警灯远去,心头的烦躁感和愤怒感一点点纾缓。
基层工作,乡镇、县这两级——尤其是像邻县这种穷县和落后小县,头绪最多且最容易出问题。他心里其实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只是这种哄抢事件让他感觉到某种悲哀和无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