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明亮又锐利,看的夏芊芊无端有几分心虚,夏芊芊不安的抓着衣角:“燕公子,现在纸鸢都缠在一起,怎么办呢?”
夏芊芊眉眼含羞,声音甜蜜,夏承秀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表姐大概在“勾引”这位燕公子,只是她现在走也来不及了,怕惊动眼前两人,只得被迫观看着接下来的画面,一边心想,接下来这位燕公子大概会说“没关系”“不关你的事”诸如此类的话,再轻言安慰,送夏芊芊回家,之后这桩亲事就定了.......应该就是这样的了吧?
“没关系。”刚想到这里,前面就传来那少年的声音,夏承秀心道果然如此,抬眼看去,就看见燕贺突然满不在乎的一笑,顺手抽出腰间小刀,干脆利落的将两只纸鸢间纠缠的丝线一刀斩断。
夏承秀目瞪口呆。
震惊的不止她一人,夏芊芊愣了片刻才问:“你在做什么?”
“这样就分开了。”燕贺将刀收好:“你放心,我这人心胸宽大,你故意弄坏我纸鸢这件事,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夏芊芊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何曾有人这般对她说话,一时间,羞耻感涌上心头,带着哭腔喊道:“谁故意弄坏你的纸鸢!”扇了燕贺一巴掌,提起裙子哭着跑了。
夏承秀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心道这个燕公子真是出人意料......
“喂,”有人没好气的声音响起,“那边那个偷看的,看够了吗?”
夏承秀一怔,被发现了?
下一刻,那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夏承秀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凑近看,这个叫燕贺的少年,长得确实很俊俏,就是看人的时候总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燕贺瞧见夏承秀,亦是一怔,蹙眉道:“是你。”
在长席那边的贵女群中,他老早就看见夏承秀了,她既不与那些贵女交谈说笑,也不去放纸鸢,只是坐在夏芊芊身边看书,跟个摆设一样。
“刚刚那个,”他问:“是你什么人?”
夏承秀道:“表姐。”
燕贺“哼”了一声,厌恶的开口:“造作。”一把推开夏承秀,往前走去。
夏承秀也没想道燕贺会突然推自己,她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姐,燕贺是习武之人,被这么一推,推的后退几步,没留神手擦过带刺的树枝,霎时间手背多了一条红痕。
白皙的皮肤上多了这么一条红痕,看起来十分刺眼,燕贺也愣住了,没料到这些娇滴滴的小姐如此易碎,怎么碰一下都能受伤,他有点烦躁,又不能坐视不理,上前一步欲探看她的伤势,没料到夏承秀立刻后退一步。
“你受伤了。”燕贺道。
“我知道,”夏承秀神情沉静,似是没有将手背的伤口放在心上,语气平淡,“但是男女授受不亲。”
燕贺有点费解,面前的女孩子远远不及夏芊芊明丽,穿着的裙子是浅鹅黄,脂粉未施,看起来尚且不懂情事的年纪,怎么就“授受不亲”了?
他道:“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挺古板。”
夏承秀只是侧身避着他:“我心胸宽大,燕公子故意推我这件事,我是不会跟燕公子计较的。”
燕贺愕然。
夏承秀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燕贺摸着下巴,这家伙是给她表姐报仇呢。他还是第一次被女子这般呛声,看起来斯斯文文,看来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夏承秀离开树林后,长席上的贵女们也已经三三两两的散了,大概是夏芊芊在燕贺这里找了不痛快,哭着坐马车要回去,夏承秀也得匆匆跟上。以至于燕贺出来的时候,那群贵女们已经各自登上了马车。
先前的长席边的草丛里,还躺着一本书。燕贺记得来的时候只有夏承秀坐在这里看书,这书大概是她的,走的匆忙给忘记了。他俯身捡起,翻开来看,是一本游记。上头亦有人的标注,字迹极漂亮,清雅舒展,叫人想起刚刚在树林里,不动声色呛他的姑娘。
燕贺撇了撇嘴,低声道:“书呆子。”却又鬼使神差的,将那本游记揣进了怀里。
......
同夏芊芊的这次相看,自然无疾而终。夏芊芊的父母,甚至有一段时间对燕统领横眉冷对,燕统领回头将燕贺骂了个狗血淋头,燕贺本人不以为然。
但这桩“亲事”,就此没有了后续。
时日过的飞快,又过了一年,夏承秀十七岁了,夏大人思索着,应当开始为夏承秀开始相看朔京城里合适的青年才俊。
燕贺回府的时候,听见自家母亲正与姨母商量,要将自己的表哥撮合给夏承秀。
“夏承秀?”燕贺往屋里走的脚步停住了,扭头问道:“可是国子监祭酒府上的小姐?”
“你怎么知道?”燕母疑惑的问:“你不是最记不得这些小姐的名字了吗?”
燕贺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只皱眉问:“表哥比我还年长两岁,那夏小姐年纪还小吧?论年纪,不是我更合适吗?”
燕统领骂他:“夏小姐是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你不是说你最讨厌舞文弄墨的人了吗?你不是最讨厌书呆子了吗?撮合你,你愿意吗你?”
燕贺没说话,回到自己屋里,望着窗外的池塘发了半日的呆,从书桌抽屉的最底下抽出一本书来。
那是一本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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