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娉婷眼睛一亮。
她倒是将这一茬给忘了,她是不能对应香怎么样,但太子可以,面对太子,难道楚昭还能拒绝?
一时间,徐娉婷心潮澎湃,连楚昭也不愿意等了,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楚夫人,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多谢楚夫人为我解惑。今日还有事,我改日再来吧。”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待徐娉婷走后,楚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身边的婆子小声问道:“夫人,太子殿下真要讨走应香,四公子也没什么办法。”
“楚子兰惯来懂得明哲保身,就算再疼爱那个丫头,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贱婢自毁前程,我本来就没想过要他会对付太子。”
“那您……”
楚夫人端起面前的茶盏,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道:“应香被太子殿下讨走,是徐娉婷的意思,这件事,我自然会让楚子兰知道。小贱种记仇的很,脸上不显,心里指不定多窝火,我就是要他和徐家斗起来。”
“你也知道,”楚夫人冷笑一声,“和徐家斗的结局,就是一个死字。”
“我等着他死的那天。”
……
楚家发生的这些事,禾晏一概不知,自从庆功宴后,她也没再见到楚昭了。想来大抵是忙于和徐娉婷的亲事,毕竟徐家对这个女儿,还是很看重的。
这一日,傍晚时分,禾晏去接禾云生下学。
朔京的初冬,天黑的早,路上人也不及往日多。除了挑着热汤卖的小贩,人们还是更愿意窝在温暖的屋子里。
一群少年郎从鹤麓书院里走了出来,禾云生被围在中间,与上次禾晏来的时候见到的情况判若两人。
“云生,日后你的姐夫可就是大名鼎鼎的封云将军了,还是你厉害!”
“这怎么能叫云生厉害,这叫云生的姐姐厉害!你姐姐能如此吗?做不到吧!”
禾晏在墙边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味儿,合着这怎么听上去像是在骂她?
禾云生如今在书院里,从人人都不愿搭理,摇身一变成了是个人都要贴上来套近乎,无非就是有了一个做女侯的姐姐和一个封云将军的姐夫。居然还有不要脸的人贴上去说要去他家做客,呸!他都不认识那人。
好容易才将这群牛皮糖给扒拉走,禾云生背着布包往回家的路上走,不留神背上被人拍了一拍,一回头,禾晏伸手在脑袋上揉了一把,“你走的这么快,比赛啊?”
禾云生一愣,四下看了看,“你怎么来了?”
“今日处理了一些公事,”禾晏一本正经道:“回家顺路路过你们书院,就等你一起回去了。”
“以后不要来书院找我,”禾云生闷头往前走,心情不太好的模样,“这群疯子见了你,不知道要发什么疯。”
禾晏笑笑,也猜到了这少年遭遇了什么,便道:“知道了,我们云生不喜欢出风头,下次不来找你了。哎,估计爹等下也该回家了,青梅晚上熬粥,我们去买几个羊肉包子回去吃吧。”
“就知道吃。”禾云生抱怨了一句,还是乖乖跟着禾晏去买包子了。
朔京街头的羊肉包子,皮薄馅大,价钱又不贵,热腾腾的包子用油纸袋装了,抱在怀里,暖气腾腾的。禾晏抱着纸袋与禾云生往家走,拐进一条小巷,拿出一个包子给禾云生,“饿了没?要不要先吃一个垫垫肚子。”
禾云生拒绝了,“不要,你要长成隔壁王家的汤圆不成?”
汤圆是隔壁王家养的一头猪,也是这条街上最肥的猪,走起路来只能看见圆圆白白的一团,故而明明是庞然大物,偏偏娶了个“汤圆”的可爱名字。
禾晏上下打量他一眼,自己咬了一口,“年纪这么小就知道爱美了,跟你说了,你现在的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不多吃点怎么长高?胖了再瘦下来也行嘛,反正你这模样,日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这颠三倒四的说的不知是什么浑话,禾云生气怒,正要教她日后说话不可这般随意,却见禾晏突然眉头一皱,将他往身后迅速一拉,他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何事,禾晏手里的半个包子已经应声而出,准确无误的砸中墙上某个暗影,下一刻,四面墙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数名黑影,手中提刀就朝他们姐弟二人冲来。
“云生小心!”禾晏一掌将禾云生推到巷中角落,禾云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惊呆了。待翻身坐起,已经见禾晏与那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他。禾云生大喊一声:“救命,杀人啦——”
然而这条街上,本就人烟稀少,这会儿到了晚上,更没什么人,纵是有人,胆小的也不敢往这头来。他自己上学又没有带什么武器,纵是想赤手空拳的冲进去帮忙,才冲到一半,便被一个黑衣人一刀划来,将他震得跌倒在地。
“云生!”禾晏急了。屈身避过眼前一人的刀锋,手肘一弯,直往这人腹部撞去,那人被撞得一退,禾晏顺势抢走他的刀,侧身将几人的刀击翻。
她刀法本就不错,这些人虽然人多,但论起身手,不见得多好,不过须臾,便倒在禾晏刀下。禾晏倒也没有取他们性命,一脚踢倒最后一个人,禾云生匆匆跑过来,眼里都是惊惶,“禾晏!”
“没大没小,”禾晏有心想让他轻松些,故意打趣道:“说了要叫姐姐。”
禾云生不管,只抓着禾晏的手,上下看了看,“你没受伤吧?你刚才怎么回事?怎么把我推出去了。”
“你这小身板,还不够挡刀的。”禾晏道:“去把墙上的火把拿过来,我来问几句话。”
禾云生还有点紧张,禾晏催促了他几次,才去墙上取了火把来。禾晏拿着火把,走到最近的一个人面前蹲下身,乍看之下就愣住了。她没有攻击这些人的要害,但这个人嘴角流出污血,一动不动,一看就是死了。
她又拿着火把去看剩下的几个人,皆是如此。
“怎么回事?”禾云生当初就因为范成一事对杀人敏感不已,此刻将这一地上躺着的人都没了气息,不免惊慌,“这些强盗怎么都死了?你明明……”
“嘴里放了毒药,被抓住就咬破毒药自尽,”禾晏站起身来,眸光在火把映照下明亮无比,“他们不是匪盗,是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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