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负这个责,不过,我们带着他一起去不就得了。”林双鹤两手一摊,“这样一来,他总不会自己坑自己吧。”
禾晏:“……”
林双鹤总能在这些事情上想出格外清奇的解决办法。
禾晏挣扎道:“先生不会答应的,我没有帖子……”
“这你不必担心,”林双鹤微微一笑,“包在本少爷身上。”
就这样,禾晏被迫的跟着诸位少年们一道去往金陵。
林双鹤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帖子,先生便也同意了,禾大夫人虽然有些不安,但禾元盛却很赞同。但凡能为“禾如非”增添光彩美名的事,他都很支持。因此,没费多少力气,禾晏就第一次跟着少年们独自出行,去往金陵。
出行走的是水路。
禾晏第一次坐大船,吐得昏天黑地,险些没把心肝一并吐出来。其余少年们本就不喜带着他个拖油瓶,便在一边嘲笑他身娇体弱,唯一与禾晏关系好一些的林双鹤,却早就跟船家的女儿成了好兄妹,没事就去找船家的女儿讲故事,逗得小姑娘笑个不停,哪里还顾得上因他一句话被迫走这远路的“禾兄”。
禾晏心里苦还没法说,抬头趴在船边上,听着船内少年们斗蝈蝈的欢快笑声,望着天上的冷冷清清的明月,吹着萧萧冷风,内心格外瑟瑟。
正在沉思这船上能不能钓鱼的时候,突然见,有人从背后拍她的肩,禾晏下意识回头,下一刻,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了自己嘴里,她乍然受惊,不自觉的想喊,于是那东西便顺着喉咙滑了进去,进了腹中。
“咳咳咳——”她猛地咳嗽起来,看向眼前人。
白袍少年双手撑着船舷,漫不经心的侧头看她,月色下,瞳眸中清晰地映出一个自己。
禾晏手忙脚乱的去摸自己的喉咙,问:“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肖珏懒洋洋道:“毒药。”
“什么——”禾晏大惊失色。
“嘘,”他一手撑着下巴,看向远处涛涛流水,“别叫,太大声的话,会死的很快。”
“我,”禾晏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少年扯了下嘴角,向来懒倦的面容,竟带了点邪气,“这不是怕你告密吗?”
“我不会告密!”禾晏急了:“你快把解药给我!”
“没有解药,”肖珏不咸不淡的回答,“无药可解。”
他不像是说谎的模样,禾晏呆了片刻,只觉得腿脚发软,没撑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这个样子?
所以这些少年把她骗出来,就是为了方便杀人灭口?看这地方确实很适合杀人灭口,人死了往河里一丢,哪还有踪迹。只是死了之后被鱼吃掉,不知道会不会冷。
她那时候胆子不大,想法挺多,悲悲戚戚的想了很久,最后抬起头来问站在船头的少年,“我还能活几日?”
似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肖珏怔了一下,哼道:“五日。”
“五日……”禾晏喃喃道:“只有三日就能到金陵了,也好,还有两日,我还能去看看游花仙子。”
既然都要死了,死之前看看美人,也不算亏吧。她这么想。
肖珏嗤笑一声,没有回答。
禾晏抱着船上的桅杆,又坐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里走,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没有吐了。
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禾晏小跑着到肖珏面前,激动的仰头问他:“怀、怀瑾兄,我不晕船了,你刚刚给我的是不是晕船药?”
面具虽然遮盖了她的脸,却遮不住上扬的嘴角和喜悦的语气,肖珏漠然瞧着她,弯了弯唇,分明是温柔的语气,却是刻薄的词语:“傻子。”
他转身走了进去。
禾晏望着他的背影,就觉得这个人真是好无聊,晕船药就晕船药,偏偏还要捉弄吓一吓她。
……虽然她真的被吓到了。
忆起少时趣事,禾晏忍不住笑起来。就见面前不远处的船舫里,那只传来琵琶声的船舫里,响起女子的歌声。
“……苍山远,吴山远,小舟行遍梦难挽,浮生歌几番……思也难,恨也难,而今卿我两隔栏,春风老少年……”
女子声音柔婉清绝,竟比珠玉般的琵琶声还要动人。林双鹤扇子指着那只船舫道:“就是这个!当年游花仙子的琴声也是如此,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
他突然怔住,似是想到什么,快步上前,与船舫上的下人说了什么。那下人很快离去,不多时,前面的船舫停了下来,帘子被人掀开,从里走出一个怀抱琵琶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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