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怀瑾厉害,那是因为他是大魏的右军都督,封云将军,这女人的名字从未听过,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怎生也如此厉害?莫非大魏军中人才辈出,这样身手的不止肖怀瑾一个?
一时间,玛喀对自己主动请缨来济阳,有些后悔。他看济阳无甚兵力,又是穆红锦一个女人坐镇,以为攻下济阳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才抢了这个功劳。谁知道好端端的竟遇到肖珏,还遇到一个棘手的女人。这两人联手,身手已是卓绝。还有那些济阳城军,就在几日前,密探还来报,济阳城军多年未战,阵法老旧,根本不是乌托人的对手。今日真正对战时才发现,他们军心大盛,气势不减,就连兵阵也结的同过去不同。
虽然此刻济阳城军已经少了大半,但对于乌托人的十五万大军来说,这都没有立刻拿下城池,反倒还吃了不少亏,奇耻大辱,难以想象!
“加人,给我冲!”玛喀咬牙切齿的看着被乌托人围在中心的男女,“我就不信,他们打得过我十五万人!”
船上的桅杆挺直不动,挂着的旌旗却晃动了起来,不是方才那样极轻微的晃动,而是能让人看见的,如鸟雀舒展翅膀一样的流动。
“起风了!”禾晏的声音难掩激动,“都督,真的起风了!”
不是微风,更像是清风,或许还会变成劲风、狂风。
而且……
“是东南风!”禾晏笑的眼睛弯弯,格外高兴,“是东南风,都督。”
肖珏瞥她一眼,只道:“可以引君入瓮了。”
禾晏与他对视一眼,笑意一闪而过,跳起来道:“走——”
他二人突出重围,像是体力不支似的,跳上一只济阳城军的小船。小船上的济阳城军拼命划桨,仿佛要将他们带往远方。
“想跑?”玛喀冷笑一声,大手一挥,“给我追!今日必要拿下这二人人头!”
这个关头,济阳城军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显然肖怀瑾和那女人是寡不敌众。玛喀虽然心中有疑惑一闪而过,肖怀瑾是那种会弃兵逃走的人吗?但这点疑惑,很快就被即将胜利的喜悦冲淡。纵然是再如何英勇无敌,就这么些人,恐怕也无力回天。大魏人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叫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说不准他二人就是见势不好,想要先逃走韬光养晦,再东山再起。他玛喀今日就要将他们追到底。
亲信尚且有些迟疑:“将军,穷寇莫追。要不先将这里剩余的济阳城军歼灭,咱们上岸进城是正道。”
“你懂个屁!”玛喀轻蔑道:“济阳城军已经不成形状了,抓住了肖怀瑾……”他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国主只会对我厚赏有加。这是要名垂青史的战功!”
乌托国内都知道他是带兵来攻城的,结果不仅拿下了济阳城,连令世人闻风丧胆的肖怀瑾也死在他剑下,说起来,这辈子也值得夸耀!况且他在那个假扮穆红锦的女子身上吃了不小的亏,玛喀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也不能甘心。
一时间,只希望将他们赶尽杀绝。
“追!”
小船在前面飞快的行驶,浩荡宽广的运河下,藏了无数不起眼的暗礁。平日里往来商船早有经验,远远地避开。可这些乌托人未必知道。
他们也未必知道分散在四处,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小船里,究竟藏了怎样的利器。
“将军,你有没有看到那些小船?”亲信问玛喀。
水面四周,出现了数十只小船,这些小船像是济阳城军的船,船上的人却无刚才济阳城军那般大,分布在他们兵船的几端。若有若无的距离,像是不怀好意。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大,亲信开口:“将军,这是不是埋伏啊?要不要我们再……”
“屁个埋伏!你要是害怕,就趁早滚回老家,我乌托兵中不养懦夫!”玛喀一脚将身边人踢开,“就这么几只船,说埋伏,是想笑掉人的大牙吗!我们这么多只船,这么多人马,他们这不叫埋伏,叫来送死!我看来得好,都给我备着,等他们靠近一点,放箭!”
亲信转念一想,便觉得玛喀说的也有道理,这些济阳小船犹如飞蛾扑火,纵然是从四面八方的赶过来,看起来也没有任何胜算。
禾晏的信号已经放了出去,由之前木夷领着的其余船只,纷纷朝这头靠近过来。禾晏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乌托兵船,兵船已经挨得越来越近。
于此同时,风也越来越大。
吹得船上的旌旗猎猎作响,吹得她心底的喜悦一层层的漾开,抑制不住。
“点吗?”禾晏问肖珏。
肖珏扯了下嘴角,“点。”
二人命周围的济阳城士兵停下划桨的动作,“快入水!”
“噗通噗通噗通”——
落水的声音接二连三,听得乌托兵船上的人愕然,只问:“他们怎么全都跳下水了?”
“准备铁叉!就算落水了,也能打。”玛喀阴沉沉道。只当他们是黔驴技穷,走到穷途末路。
禾晏微微一笑,一脚踏在船头,从怀中掏出火石。
“呲——”
极轻微的响声从她手中弹出来,并未让人放在心上,女孩子眸光明亮,笑容狡黠,“送你们个大礼,接好了!”
一道火星从空中划过,如天边流星,下一刻,落入船上,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亦是响起济阳城军落水的声音。
火星落到了被掀开的帘子上,落到了被沾满膏油的干柴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小船上炸响出一团巨大的火光,几乎要将整个天空映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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