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我先去瞧瞧,”禾晏对肖珏道:“晚上也不必等我用饭了。”说罢,又对柳不忘告辞:“师父,我先走了。”
林双鹤还想要再劝阻几句,可惜禾晏已经跟着应香走了。柳不忘还有事在身,也只是对肖珏二人稍一行礼,就跟着离开。
待他们走后,林双鹤问肖珏:“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不然?”
“那可是楚子兰啊!禾妹妹之前不是喜欢他喜欢到失魂落魄,被人失约还一个人去看月亮,这等没有责任的负心人,居然又回头来找我禾妹妹,你看着吧,他定又要故技重施,用温柔攻势打动我禾妹妹的女儿心!”
“那不是很好。”肖珏转身,懒洋洋的嘲道:“骗子总算得偿所愿。”
“你就不担心吗?”林双鹤摇着扇子紧跟在他身边,“倘若楚子兰见到我禾妹妹红妆如此惊艳,一时兽性大发,对禾妹妹做出什么畜生不如的坏事怎么办?”
肖珏进了屋,给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道:“你是对楚子兰的眼光有什么误解,那骗子的红妆,当得起惊艳二字?”
“怎么不惊艳了?”林双鹤愤愤,“肖怀瑾,你不能拿自己的脸去对比天下人。”
肖珏懒得理他,只道:“再说了,楚子兰对她做坏事?”他眼底掠过一丝嘲讽,“那家伙徒手就能拧掉楚子兰的脑袋,与其担心她的清白,不如担心担心楚子兰。”
林双鹤:“……”
……
禾晏在前厅遇到了楚子兰。
楚子兰见她来了,微笑着起身,道:“禾姑娘。”
“楚四公子。”禾晏亦还礼。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济阳城里的夜,亦是热闹繁华。楚昭看了看外头,道:“出去走走?”
禾晏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崔府里人多口杂,这样说话也不方便,禾晏便道:“好。”
二人便朝府外走去。
济阳的春夜,本就暖意融融,沿着河流两岸,小贩提着灯笼沿街叫卖,楼阁错落分布,风光迤逦。真可谓“村落闾巷之间,弦管歌声,合筵社会,昼夜相接”。
只是看起来这样柔和繁华的夜里,不知暗藏了多少杀机,人来人往笑容满面的小贩脸皮下,不知又有多少包藏祸心的乌托人。这般一想,便觉得再如何热闹有趣的景致都变的索然无味,禾晏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禾姑娘可是在生在下的气?”身侧的楚昭轻声开口。
“怎么会?”她有些讶然。
“那为何姑娘一同在下出门,便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模样?”
禾晏失笑:“不是,我只是想到乌托人的事,有心担心而已。”
沉默片刻,楚昭才道:“禾姑娘不用担心,王女殿下会安排好一切,更何况,还有肖都督不是吗?”
他倒是对肖珏不吝赞美,禾晏有心试探,就问:“我还以为楚四公子和我们都督,不太对盘。”
“肖都督对在下有些误会。”楚昭微笑:“不过,他与在下的立场,本有稍许不同。各为其主罢了。”
竟然就这般承认了?禾晏有些意外。
“不过在乌托人一事上,我与肖都督的立场是一致的。禾姑娘不必担心,”楚昭道:“我是大魏人,自然不愿意看见大魏的河山被异族侵略。”
禾晏点头:“那是自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本就该一致对外。”
“我这般说,禾姑娘可有放心了?”他问。
禾晏:“为何说放心?”
“我不会伤害肖都督,禾姑娘也不必为肖都督的事,对我诸多提防。”
禾晏干笑了两声:“楚四公子多虑了,我并没有提防你。”
“是吗?”楚昭笑的有些伤心,“可自打这一次见面,你便不再叫我‘楚兄’了,叫楚四公子,听着好似在刻意划清界限。”
这也行?禾晏就道:“没有的事,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可以再叫回你楚兄。”
“那我可以叫你阿禾吗?”
禾晏愣了一下。
年轻男子笑的格外温和,如在夜里绽放的一朵幽韵的、无害的兰花,在济阳的春夜里,衣袍带香,容颜清俊,来往的路人度要忍不住看他一眼,实在是惹人注意。对着这样生的好看,脾气又好的人,实在是难以说出什么重话。禾晏犹豫了一下,道:“你想这样叫,就这样叫吧。”
楚昭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与禾晏继续顺着河岸往前走,道:“之前的事,还没有与阿禾赔罪。当日明明约好了与你一同去白月山喝酒,却临时有事,没能赴约,第二日出发的又早,连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与阿禾说。后来在朔京想起此事,总觉得十分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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