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以。”林双鹤嘱咐,“不要太大的动作就行。”
禾晏点头。
几人便就此分开。
因着楚昭也住在附近的关系,禾晏便也不敢轻易出门,纵然她还确实挺想问楚昭有关朔京的事。不过看肖珏与楚昭之间的气氛,至少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她去院子里,尝试将棍子丢掉走动了一会儿,觉出有些累的时候才停下来。后又回房睡觉看话本,转眼间,就到了傍晚。
程鲤素老早的就在外面敲门:“大哥!”
禾晏去给他开门。
程鲤素换了一身簇新的琥铂色袍子,袍角依旧绣着一群黑尾锦鲤,神采飞扬,一把抓住禾晏的手:“我怕你在睡觉,没敢来早了,看我的新袍子好不好看?”
禾晏:“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为何你的每件衣服上,都要绣锦鲤?”
之前在凉州城的时候,程鲤素给她的每一件袍子,袍角都绣有鲤鱼。禾晏老早就想问他,莫非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这你就不知道了,”程鲤素背过身,“说起来,我爹当年对我娘一见倾心,可我娘家人早已替她中意了别的人家。又嫌我爹比我娘还要小两岁,我爹便买通了府中的厨子,将鲤鱼送到了给我娘做饭的的小厨房里,厨子宰杀鲤鱼的时候,就瞧见了其中的信。我娘被信打动,后来便说动了外祖母,与我爹结成连理。”
程鲤素平日里诗文什么的都记不起来,这会儿反倒牢记于心了,侃侃而谈:“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上言长相思,下言加餐饭。”他得意道:“我的名字,就是出自于此。”
禾晏怔然:“竟这般有趣?”
“不错。”程鲤素转回身子,给禾晏展示他身上的鲤鱼刺绣,“后来我的衣裳发簪,多是鲤鱼形状。毕竟鲤鱼是我爹娘的红娘,穿着它,就穿是穿着爹娘对我的爱!”
禾晏此刻,是真正的羡慕了程鲤素起来,她道:“你爹娘真好。”
“那是自然。”程鲤素说罢,看了看禾晏,“大哥,今夜庆功宴,你不穿点别的吗?”
禾晏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这样穿有什么不对?大家不都这样穿的?”
她还是穿的凉州卫新兵们统一的劲装,今日特意穿了红色的喜庆。
“可你才是打败日达木子的大功臣,穿这样也太平平无奇了。”
“我本来也没有其他衣服,”禾晏道:“这样就很好,走吧,教头那边可能等不及了。”
程鲤素耸了耸肩,也没有勉强,顺手替她带上了门,两人一道往白月山下的旷野走去。
今日是庆功宴,庆贺凉州卫的新兵在此歼灭日达木子的叛军队伍,今夜无雪,却比往日更冷了些。旷野处燃烧着熊熊篝火,新兵们席地而坐,正在喝酒吃肉。
虽说是喝酒吃肉,可比起前段日子中秋节来,便显得萧条了许多。毕竟刚刚死过同袍,对战争的余悸尚且没有过去,庆功…...到底是勉强了一些。
赏赐已经分发到了各个教头手下,肖珏很是大方,战利品全部分发给了众兵士,陛下送来的嘉赏也没有留给自己。程鲤素到了旷野,便去找肖珏,禾晏则径自去了洪山那头,她这些日子没有去演武场,和他们见面的次数少得多。
小麦看到他就喊:“阿禾哥,你来了!”
禾晏在他身边坐下来。
“怎么样?”洪山递了一块烤兔肉给她,“身子好点了没有?我看你现在没拄棍子了?可以走了?”
禾晏接过兔子肉,兔肉被烤的吱吱冒油,冬日里野兽都冬眠了,兔子难捕,光是闻一下便馋虫大动,她咬了一口,边嚼便道:“还不错,再过两个月,就又能和你们并肩作战了。”
“可拉倒吧你,”王霸嫌恶道:“每次不都是你一个人出风头?我听说上头的赏赐,光是银子就给你分了十两。”他嫉妒极了,“你发财了!”
“禾兄差点命都没了,十两银子算什么,理应多份他一些。”江蛟开口,“只是我还以为禾兄此番要往上升一升,没想到竟没有。”
说起此事禾晏便气不打一处来,按理说,她立了功,也算帮了凉州卫,再如何说,也不该是一个小兵了。纵然不往上升,也该去九旗营,纵然不去九旗营,也该去前锋营,但到了现在,赏赐是比寻常新兵多,但升官儿?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在肖珏手下当兵,升迁这么难的?
“别说了,再说禾老弟又要生闷气了。”黄雄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快,只道:“你如今在凉州卫已经令大家心服口服,就算不是现在,迟早也会升官,不必着急。”
禾晏昧着良心道:“我不着急。”
只是夜里在塌上辗转反侧,恨不得冲进隔壁屋将肖珏抓起来质问为什么而已。
庆功宴虽说是庆功宴,但肖珏不在,赏赐又已经提前分发到各人,是以今夜也不过是新兵们坐在一起聚一聚而已。凉州卫的人挨着白月山,南府兵的人靠着五鹿河,倒是井水不犯河水。
石头给禾晏倒了一碗酒,道:“喝吧。”
禾晏瞪着碗里的酒,“我如今有伤在身,不能喝这么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