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江蛟结巴了一下,“什、什么打劫?”
“我们已经先到此地,天时地利人和,这都不打劫岂不是辜负了天意?”她叫王霸“王兄,这回可干你的老本行了,还记不记得规矩?”
王霸有些恼怒,又有些自得,只道“我当然知道!”
“那就先去踩盘子吧。”
“踩盘子是什么意思?”江蛟一头雾水。
“这个我知道,”黄雄替他解释“绿林黑话,事先探风勘察旁周。”
王霸哼了一声,对禾晏道“你还知道行话啊。”
“我就知道这一句。”禾晏道“诸位没有异议的话,就由我来安排一下如何?”
众人都瞧着她。
“此处地势高,我们来的早,想来等别的组来此地时,定然已经乏累,精神松懈。我们只需埋伏在这里,抢走他们的旗帜就行。我们一共五人,需一人上树勘察情况,其余人埋伏周围。这个人就是我,”禾晏指了指自己,“我在树上。”
“待人前来时,王兄在前,将他们的人引入咱们圈中。江蛟兄弟和石头,你们一人持长棍,一人持长枪,分布左右。黄叔在阵后压阵,如此可将他们围在中间。此时我再从树上下来,我的九节鞭可趁机将他们的旗帜卷走。”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禾晏要选九节鞭。真打起来一片混乱,未必有的机会近身,可鞭子只要隔着远远地一卷,便能将旗帜给卷过来。
“为什么我要当诱饵?”王霸不满“我能压阵。”
“因为你最厉害,”禾晏面不改色的瞎诌,“若是换我们其他人拿着旗帜去引人过来,旁人定会怀疑,你就不一样了,你在新兵中本就厉害,抢到旗帜合情合理,由你拿着,最好不过。”
江蛟有点想笑,最后忍住了。石头和黄雄默默地低下头去,唯有王霸一人深以为然,对禾晏安排的那点不满,顿时也就烟消云散。
“但这样安排果真能行?”江蛟有些怀疑,“若是他们身手在我们之上怎么办?”
“放心,我们已先到此地,比他们歇息时间长,精力足。况且这样左右包抄,攻守兼备,他们只会自乱阵脚。再者我们的目的也并非同他们打架,而是争旗。”
“兵书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这里头五人,唯有江蛟和禾晏是念过书的。其他几人还没反应,江蛟却是看向禾晏,神情复杂的问道“你读过兵书?”
“略懂。”禾晏答道。
黄雄看了看江蛟,又看了看禾晏,叹了口气,“我记得你曾说自己读过什么《手臂录》,眼下又说读过兵书,你如此能耐,总有一日能驰名万里,同我们不在一处。”
“不敢当。”禾晏笑道。
“反正富贵了别忘了我们就成。”王霸小声道了一句,大概觉得丢脸,又补充道“不过看你也不太像能富贵的样子。”
禾晏耸了耸肩,道“那现在大家就先各自找个位置藏起来吧,我先上树,你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江兄把旗子拿一面给王兄,等会儿听我哨音。我以鹧鸪哨声为信,哨声一至,王兄便拿旗帜去引人过来。”
众人没有异议,都四处散开,各自找了地方藏好。禾晏则找了一棵高大的樟树,仰头爬了上去。
她这爬树的动作倒是灵活,王霸见状,小声嘀咕了一句“跟四脚蛇似的”
禾晏一口气爬到树顶,找了最枝繁叶茂的一处坐了下来,此刻风来,吹得人满面清凉,倒是说不出的舒适。这位置又高,能将附近一览无余,见暂时还没别的新兵上来,她便从怀中掏出一小块干饼,啃了两口,又喝了点水。
等把这一小块饼吃完,又靠着树枝躺了几分钟,便见附近往下一点的小路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一组新兵上来了。
禾晏登时坐直身子,藏在树叶中也没动弹,嘴里轻轻地发出鹧鸪哨声,连吹三下。她的哨声同鹧鸪声一般无二,若非提前打过招呼,江蛟一行人也分辨不出来。
藏在暗处的黄雄对王霸使了个眼色,王霸将水壶挂好,手里拿着那面旗帜站起身来,往外走。
也不知是不是他惯来做这种打劫的营生做习惯了,装模作样起来,竟也叫人看不出一点端倪。王霸每走两步还要左右看看,仿佛一个刚到此处正在探路的人。
他这走着走着,便同那上山来的这组新兵撞了个正着。
“你……”那新兵还没来的及说话,王霸便捂着腰往回跑。他不捂还好,一捂,便教人看到他腰间那面红色的旗帜。
新兵一愣,紧接着激动起来,对身后人道“他落单了,他有红旗,弟兄们,抢啊!”
那一群人闻言,立刻穷追不舍,王霸似是一人落单,并不恋战,只边跑边骂“呸,别跟着你爷爷!再跟小心剁了你!”
这群人视王霸手中的红旗为囊中物,便大笑追来,道“那你来剁啊!这位兄弟,缴旗不杀!”
“我缴你奶奶!再追我就不客气了!”王霸警告道。
“到底是谁对谁不客气啊?”那群人一面笑着,一面追来,待跑到一处密林时,王霸突然停下来。
“怎么,是跑不动了?”为首的新兵笑了,学着匪首的模样,“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王霸本来还想逞逞威风,闻言直接被气笑了,他抽出腰间两把巨斧,转身喝道“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抢到你爷爷我头上,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招子不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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