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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说到最后几句时,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眼中杀机毕现,让萧皇后不寒而栗,印象中,只有在夺位的那段时间里,每天在床上搂着自己商量着如何除掉杨勇时,杨广才流露过这样的表情。
杨广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表情太凶残了一些,吁了口气,对着萧皇后笑了笑,道:“皇后,还有第二个问题呢?”
萧皇后反应了过来,道:“这第二条嘛,乃是这科举的结果,至尊,你要科举取官,会给中举的读书人什么官呢?总不可能让他们过了科举就直接当上三公九卿吧。”
杨广沉吟了一下,道:“这个嘛,以前的太学生如果期满结业,一般是授个从七品或者正八品的博cc|士之类的官,但是科举不同,是要为朕选拔治国的人材,这样好了,每期科举取个两三百人,让他们从中县或者下县的县令或者县丞做起。”
萧皇后笑了笑:“问题来了,若是从县令做起,那想进入朝堂至少要十几年的时间,至尊准备如何撑过这段时间呢?”
杨广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瞳孔急剧地缩小,萧皇后的话让他一下子醒悟了过来,这科举制度虽然? 听起来不错,但至少短期内是帮不到他忙的,就算一切顺利,十余年内,世家大族出身的重臣们把持朝政这一点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杨广叹了一口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先通过扶持江南文人。削弱五姓七望这样的北方超级世家,另外还需要皇后你的娘家人多为国分忧,象萧琮,萧瑀和萧铣这样的优秀人材,朕是准备重用的。”
萧皇后秀目流转,轻轻一笑,道:“臣妾先代兄弟和侄子们谢谢至尊,只是臣妾的主公萧琮多年来一直对在朝为官没有兴趣。而萧瑀刚刚被至尊提拔为内史侍郎,不知至尊准备如何用铣儿呢?”
杨广的心中突然闪现出一丝阴影,这萧铣虽然年纪轻轻,但城府极深,这点从他献上的废州立郡之策就能看出,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能有如此见识,现在让杨广感觉到的不是一开始时的兴奋,而是一丝恐惧,原来一直抛之脑后的萧铣那个叛贼爷爷,这会儿又钻进了杨广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萧皇后看杨广这番模样,知道他是对萧铣起了猜忌之心。心中暗叫糟糕,就怕杨广给萧铣安排一个清闲的散官,留在京中,萧瑀对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野心勃勃的萧铣肯定是不愿意这样的,而且萧氏的复国大计,更是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萧皇后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慌乱,但是多年的演技让他此时脸上却仍然是阳光灿烂,他笑道:“铣儿还是太年轻,提的建议也不太成熟,不象萧瑀这样从小在至尊身边长大,见惯了朝堂之事。依臣妾看来,不如让铣儿先从基层做起,好好地历练一番,去去他这身读书人清高不务实的臭毛病。”
杨广想了想,道:“那依皇后所见,让萧铣去哪里比较好?”
萧皇后原本是想让萧铣到江陵或者是郢州下面的某个县去当个县令,但是当他迎上了杨广那冷冷的眼光时,他知道此事绝不能提,杨广绝对不会让萧铣回他的荆州老家,能多少离得近一点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于是萧皇后心念一转,笑道:“至尊,萧铣从小到大一直没离开过南方,依臣妾看来,可以让他到南方去当一个县丞或者是县令。”
杨广“唔”了一声,没有接萧皇后的话,只是面带微笑,看着萧皇后,手指却是在不经意间用指关节敲着椅子的扶手。
萧皇后知道杨广这个动作的含意,每次他想要害某个人时,就会不经意地流露出这样的动作,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脸上却是笑开了花,道:“铣儿年轻,身体好,应该多为国家分些忧,依臣妾看呀,让他去岭南那里,磨炼个十几年,多积累些和俚僚蛮人打交道的经验,就能成熟了。”
杨广站起了身,来回踱了几步,萧皇后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而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萧氏是不是能复国,现在就在杨广的一念之间。他毕竟和杨广夫妻二十多年,深知其猜忌心之重,只有抢先提出把萧铣派到岭南或者是西宁州这样的蛮荒之地,瘴疠横行,赴任者九死一生,才有可能让他稍动恻隐之心。
杨广停下了脚步,摇了摇头:“岭南那里太偏远了,又多瘴疠,萧铣虽然年轻,但今天一见,身材瘦弱,只怕是到了那里撑不下去。朕可不能让皇后损失了这个刚认不久的贤侄,而且朕也不想失去这么好的人材。”
杨广转头看着萧皇后,缓缓地道:“朕看这样吧,荆州一带萧铣还是不要去了,想当年萧摩诃的儿子萧世略,人在江南也被那些心怀不轨的南陈余党们推为首领,发动叛乱。萧铣现在名声在外,难保没有那些梁国的贼人们来找他,还是把他异地安置的好。”
萧皇后心中一阵暗喜,他知道杨广这样一说话,就代表着会对萧铣手下留情,于是脸上泛过一阵喜色,起身一个万福:“臣妾先代铣儿谢谢至尊的恩德。”
杨广沉吟了一下,道:“与荆州隔江相对的岳州,有个罗川县,那里户口数在湘南一带应该算是比较好的,也是比较富庶的,境内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荆溪峒蛮,可以让萧铣先到那里去历练个几年,等有了政绩后,朕再想办法让他入朝为官。”
萧皇后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他听萧铣汇报过。在湘州一带的岳州和长沙。也有过一些布置。虽然不如在荆州江陵一带根基深厚,但也不是白手起家。于是萧皇后笑了笑:“谢至尊隆恩。”
杨广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开来,今天让他烦心的事情太多,议到现在,总算得到了一个彻底的解决,虽然萧铣的事还是让他有些挂怀,但是转念一想,就算萧铣图谋不轨。在那只有区区两千余户,落后贫穷的罗川县,又怎么可能有多大作为呢,看着萧皇后那张风韵犹存的俏脸,杨广的心思突然转到了别的方向。
杨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手微向前伸,去拂那萧皇后额前的刘海,萧皇后浑身微微一震,他对杨广的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知道接下来他想做什么。心中窃喜,男人这时候是最耐不住性子的。是时候一劳永逸地解决那两个狐狸精了。
萧皇后伸出了玉手,轻轻地推开了杨广正拂着自己的那只手,轻声道:“至尊,臣妾还有最后一事要跟您商量。”
杨广的情绪在一点点地上升,眼光移向了萧皇后胸围子里透出的那道深不可测的沟壑,身子也开始慢慢地发起热来,他的手没有收回,而是一边摸着萧皇后的粉颊,一边开始继续向下:“有什么事情行完乐后再说不可以吗?”
萧皇后摇了摇头:“至尊,你以前可没这么急性子,是不是那两个狐狸精把你给教坏了?”
杨广的手停在了萧皇后的粉颈上,眼光直视着萧皇后的双眼,目光炯炯:“你嫉妒了?朕不是早说过嘛,跟他们不过是逢场做戏罢了。你看,要商量军国大事,哪离得了你呢?”
萧皇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至尊,只怕别人不这样想,臣妾听到外面已经有些议论,说您强占先皇的嫔妃,说得可难听呢。”
杨广一下子被戳到了痛脚,脸胀得通红,吼了起来:“哪个混蛋敢乱说话,通通抓起来杀了。来人!”他扭头直接向着门外叫道。
萧皇后连忙道:“至尊,万万不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现在要是抓人,那无异于承认了这个事情,对您更没有好处。”
杨广微微一愣,他其实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要不然也不会在五龙夺位战中笑到最后,隐忍十几年更是非常人所为,只是一朝初登大宝后,疯狂地想把这十几年来受的委屈通通暴发出来,所以对任何事情都是本能地第一反应,而不象以前那样还要不动声色地作全面的评估和理性思考。
门外传来一阵碎步声,一个内侍低着头跑了进来,问道:“至尊有何吩咐?”
杨广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一眼面前正凝眸对着自己的萧皇后,叹了口气,向外摆了摆手,道:“暂时没事了,你们退下,离朕远点。”
内侍行了个礼,倒退着走了出去。
杨广坐回了椅子,自言自语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萧皇后微微一笑:“至尊,其实依据我大隋的法典,先皇的嫔妃们应该出居仙都宫,那里是先皇的别庙,也应该是他们为先皇守灵祈福的地方,臣妾知道您喜欢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人家青春靓丽,又出自名门,自然能讨至尊的欢心。”
萧皇后说到这里时,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杨广多年没看到萧皇后做这种小儿女姿态的撒娇了,一下子也来了情绪,一把揽过萧皇后,揽在怀中,在他那吹弹得破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柔声道:“美娘,跟他们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跟你才是一世夫妻,怎么连你也不信我呢?”
萧皇后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幽幽地叹了口气,倚在杨广的怀中,道:“至尊,食色性也,臣妾已经人老珠黄,难以象年轻时那样服侍至尊,而至尊却是春秋鼎盛,找些绝色女子,臣妾真的能理解,不会因为这个吃你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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