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

第七百二十章 单刀赴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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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二十多天后,也就是五月二十三号,那天是你那大哥朱粲与你约定还钱的日子,可是朱粲夜里前来后,却又说自己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一时半会儿还不上钱。刘七忍无可忍,扬言要到官府去告发你们兄妹,争执之下,朱粲拔出随身利刃,将刘七杀死,然后又纵火烧屋,以掩盖自己的罪证。”
王世充说到这里,双目如电,直刺朱氏的双眼,厉声道:“朱氏,本官刚才说的是不是事实?!”
朱氏的心理防线已经全部被击垮,他象一团烂泥似地瘫在了地上,不停地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王世充叹了口气:“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朱氏,你可知道抬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兄妹做下这等恶事,你那中风在床的爹爹如果知道,该是有多伤心?”
朱氏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长叹一声,道:“也罢,既然刺史大人已经全都知道了,犯妇也不必再隐瞒,确实一切都如大人所说,那些钱票也在我大哥的手里,只是爹爹对此事真的一无所知,求你千万放过他。”
王世充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张金称道:“去让他签字画押吧,打入死牢,另外速速派人去江陵捉拿朱粲归案。”
在衙门口外民众们一片惊为天人的崇拜眼光中,王世充走下了座位,转回了州衙后面,已过申时三刻,今天的升堂断案让他大获成功,他极力地掩饰着心中的兴奋,只是不自觉地走路速度比平时稍快了一些。
脱下官帽官袍,一头扎进湖边小筑的那张铺着凉席的躺椅,王世充长出了一口气,微微地闭上了眼睛。而接踵而来的魏征、安迦陀、魏征和王仁则。则是一个个脸上缩放着笑容。站在小筑之中。
安迦陀率先开口:“主公啊,你这断案的功夫哪里学来的?居然能这样判断尸体是在死前还是死后被烧,今天迦陀可真是开了眼。”
魏征笑了笑,道:“主公博览群书,这一招是效法三国时的句章县令张举的,后世也曾有过奸徒注意到这一点,往死者的嘴里灌灰,但是因为人死了无法呼吸。所以那些灰是粉尘状的,无法象今天那头被活活烧死的猪嘴里,灰被唾液凝成了一团一团的黑糊糊。”
王世充也不睁眼,微微一笑:“玄成看的书比我的要多,昨天我一说到这个办法他马上就想到了当年张举用过,换了玄成,一定也能断好这个案子。”
魏征微微一笑,道:“这乃是断狱验尸之法,有先例在此,断之并不算太奇怪。但是魏某不知,主公又是如何对那刘七家的家事。还有朱家跟朱氏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世充睁开了眼,坐直了身,眼光落在了笑容可掬的单雄信,道:“此事还是要多谢雄信了,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也最多断出个朱氏杀夫的结果,还无法将真凶绳之以法。”
魏征对这事还并不知情,脸色微微一变,“哦”了一声。
王世充笑了笑,道:“玄成,你可别忘了雄信是在我们出发的十天前就动身来郢州打探了,正好那天朱氏兄妹杀刘七时,雄信看了个正着。”
单雄信点了点头,虎目流转,对着魏征点了点头,道:“当时单某本来是想夜探萧铣的,可是发现有人在夜间穿了夜行衣缒城而入,身手不凡,于是单某就一路跟踪,最后看到他进了那刘七的院子。”
“单某有龟息术,能隐藏自己的形迹,躲在那刘七的院墙之后,听得是一清二楚,当时就听到刘七直接要朱粲还钱,而那朱粲却是百般推脱,刘七当时发怒了,说这朱粲趁他不在家时三番五次来找朱氏要钱,却又赖账不还,他无法忍受,因为刘七也同样想盘下本州里雷世猛家的一处铜器店,连订金三千钱都付过了。”
“要是朱粲不按时还钱,那刘七已经付的那三千钱订金都要打水漂,所以他当时就说要出门向身为本城捕头的雷世猛报官,说这朱氏兄妹合谋侵吞他的财产。”
“本来我以为这不过是间普通的财产方面的纠纷,而那刘七虽然嘴上这样说,却没有出门的意思,应该只是一时气话,可没想到朱粲冷笑一声,直接就抽出身上的兵器,刺死刘七,我当时连进去救人都没来得及。”
“而那朱氏则是放声大哭,还要找朱粲拼命,却被这人冷冷地一句,说是这是为了保朱家家业,弄得无话可说。”
张金称本来听得连连点头,听到这里时恨恨地一击掌:“这朱粲实在是禽兽不如,妹夫借钱给自己,就因为说了几句气话就要取人性命,也不想想若是妹夫真的不帮自己,早就报官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对了,雄信,你为什么不当时进去杀了这个恶徒呢?”
魏征叹了口气:“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进去杀了这恶贼的,但是当时我感觉被人一直跟着,贸然动手的情况下即使能拿住朱粲,也不知道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监视我的人会作何举动。”
“而且当时毕竟我的主要任务是为主公打探这郢州城中的内情,如果刘七还活着,我肯定会去救,但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要首先完成自己任务。”
“朱粲兄妹行凶杀人之事,我亲眼目睹,而且这是主公上任前几天发生的大案,到时候由主公亲手来破获,不仅可以为刘七洗雪冤情,还可以增加主公的威望,比我当时盲目地进去抓凶要来得有把握。”
王仁则眨了眨一双大眼,道:“可是雄信哥,那朱氏兄妹后来可是毁尸灭迹了,这点你也不去阻止吗?还是当时你就知道叔父有办法象今天这样让死尸开口说话呢?”
单雄信摇了摇头:“主公,我当时没想过再从刘七的尸体这里作文章了,只想着那朱氏既然把钱票偷转给了朱粲,可以从他们间的这种关系来作文章。所以我接下来专门派人去了趟江陵。好好查清楚了朱家的底细。”
王仁则笑道:“雄信哥高见。你这种冷静可真值得我学习呢,要换了是我啊,当时肯定早就冲进去了。”
王世充听着二人间的拉家常,一时陷入了沉思,此时突然抬起了头,开口问道:“金称,派向江陵的捕快出发了吗?”
张金称点了点头:“主公你放心,刚才一下堂的时候。我就派了十名精干的捕快动身去江陵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朱家在江陵也算是大户人家了,料那朱粲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逃跑?”
王世充“霍”地一下站起了身,来回踱起步来,速度很快,显得他此时心中的焦躁不安,他停下了脚,长叹一声:“唉,都怪我疏忽大意了。只想着把案子先断了,没考虑到朱粲逃跑的可能。此人心如蛇蝎,难保他不会派人在附近观望,甚至有可能他本人也来了,看这架式,他肯定会扔下老父,亡命天涯。”
王世充扭过了头,对着一脸惊愕的王仁则,沉声道:“仁则,麻烦你一下,持我令箭,现在就去江陵一趟,如果朱粲要跑,立即拿下!如果朱粲还在,就盯紧他,配合官差捕快们将之抓捕。”
王仁则马上反应了过来,双手抱拳,应了一声“是”,干净利索地转身就走,王世充看了一眼张金称,道:“金称,你去把令箭给仁则,另外如果方便的话,你今天也办下交接,尽早动身去一趟江陵。”
张金称面露喜色,中气十足地叫了一声:“得令!”紧跟着王仁则的背影跑了出去,边跑边叫道:“少主公,等等我!”
王世充叹了口气,转向了安迦陀:“安先生,这几天在斛斯长史那里的账目查得如何了?”
安迦陀低头恭声道:“回主公,斛斯大人的账都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人这几天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彻底弄完以后,会给主公一份详细的账目。”
“哦,对了,以后主公要经营这郢州,除了朝廷的正式账簿外,也得自己留一份私人账册,以记录我们在这郢州城的收支明细,上次您说的从万福钱庄提取六百万的钱,就是这本账簿的第一笔记录。”
王世充笑了笑:“现在这钱还没正式拨出来吧,我可是三天前刚派人去洛阳给家里送信,这钱什么时候才能运来还不一定呢。我们现在只能先动用万福钱庄里的现钱了,安先生,这钱现在有多少?”
安迦陀说道:“库房里的现钱有七百四十三万多,只是如果一下子去了六百万,一个月后的还款只怕会出问题。”
王世充摆了摆手,转向了安迦陀,道:“这个没事,一个月内一定能把钱调过来的,安先生,那就麻烦你去一趟万福钱庄,把这六百万安排好,我想可能再过几天,陈棱和萧铣会分头找我们要钱的。到时候作好准备,按原来约定的办。”
安迦陀拱手称是,转身退出了湖边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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