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摇了摇头。
王世充心中迅速地作出了判断:刘三告那朱氏杀人只是因为刘七的那一句话。至于刘三是否是为了侵吞刘七的家产而告状,现在还不好下结论。而且刘七的那句话只有刘三听到,也只能算是孤证,并不是有力的证据。事实的真相还要从朱氏这里打开缺口。
王世充转向了朱氏,道:“堂下女子,可是刘七的未亡人朱氏?”
朱氏刚才一直在不停地抹着眼泪,听到王世充的问话时,先是没有反应,等到王世充再问一遍时,才回过神来,垂首泣道:“民妇朱氏,正是刘七的浑家,家夫不幸,民妇悲伤之余反应慢了,还望大人见谅。”
王世充沉声问道:“朱氏,这里是公堂,是审案断案的地方,现在本官问你话,你可要仔细听好,认真回答,不可有半句虚言,明白吗?”
朱氏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道:“民妇一定据实回答,也希望大人能还民妇一个清白。”
王世充道:“你是哪里人氏,嫁给刘七多久了,和娘家可还有往来?”
朱氏微微一怔,继而答道:“民妇乃是江陵人氏,开皇十二年时,刘七来江陵采办时,正好在我爹爹的店里进货,当时爹爹看刘七精明能干,人品也好,就作主把民妇许配给了刘七。这么多年来,民妇一直恪守妇道,从未回过娘家。”
王世充心中一动,继续问道:“你娘家也是做生意的吗?和你亡夫也有生意往来?”
朱氏点了点头:“我爹爹乃是做铜器生意的,江陵是大城,运输发达,这铜器在江陵一般是卖三文钱一个铜碗,而到了郢州却是可以卖到五文钱,所以刘七就一直在江陵去收购这些铜器,运到郢州来贩卖,由于有民妇这层关系,我爹爹给他的价格还要比市面上的更低一些,是十个铜碗二十六七文。”
王世充盯着朱氏的双眼,他的神情很平静,眼神中也没有任何的慌乱:“朱氏,你一个妇道人家,对刘七做的生意怎么会这么清楚?再说了刘七有自己的店铺吗?他又是怎么去卖这些铜器?”
朱氏叹了口气,道:“刘七一直很疼爱民妇,因为他经常出门在外,怕民妇在家里胡思乱想,就把做生意的账簿都交由民妇保管,每次出外时,身上也只带个几百文的路费,收到的货款都是交给民妇。”
“至于店铺嘛,由于刘七是白手起家,小本经营,没有自己的店铺,是挂靠在雷家的铜器店里卖的。此外郢州下面的八个县,他也经常是主动到那里的铜器店里寄卖,这点郢州父老们都清楚。”
州衙大门外一帮看热闹的人这下都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大人,确实如此,小人可以做证。”
“是啊,刘七从江陵进的那些铜器,是城里质量最好,价钱也最公道的,大家用了都说好啊。”
“这郢州城里的雷家铜器店,都是把刘七哥的铜器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卖呢,我前个月还买过一批铜碗铜烛台和铜镜哪。”
王世充看了一眼张金称,张金称心领神会,站出堂去喝道:“大人正在升堂断案,尔等肃静,不要影响大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