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正色道:“不错。就是因此。其实这事上不能怪贺若将军心胸狭窄,换了任何人碰到这种事都是很难接受的。”
王世充道:“韩将军后来灭陈之后好象就没什么动静了吧,不象贺若将军那样不停地折腾。”
魏征笑了笑,道:“主公,你怎么能说贺将军是折腾呢,人家心里有怨气,又没有出将入相,当然想要不断地体现自己的存在感了。先皇也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所以虽然他闯祸罢官,却也总是让他出席各种国宴,以满足他的虚荣心。”
“至于韩将军,他比贺若将军懂得低调内敛,灭陈之后,基本上就不再掌兵,挂了个上柱国的虚衔后就一直闲居在家,只有一次先皇接见突厥使者时,才特意把他叫了出来,韩将军面有异相。威严过人,发起怒来如凶神恶煞一般,让胆小的人半夜看了都能吓死。”
“结果先皇就对突厥的使者说。这位韩将军就是灭了陈国,捉到陈后主的大将,然后韩将军就对着突厥使者怒目而视,吓得那人话都说不利索了,此后数年,突厥果然安分守己,不敢再来我大隋边境上捣乱打劫。”
王世充笑道:“想不到韩将军一怒,竟然可胜过十万雄兵,让那头草原狼也能老实。玄成。以后我也练练这功夫,手下要是谁不听话。我就来凶谁,怎么样。”想到当年韩擒虎也算是第一个真正看重自己的重臣大将了。若是他能多活几年,罩着自己的话,没准自己这一生也不会过得这么艰难,想到这里他不仅一阵唏嘘,神色也变得黯然起来。
魏征笑道:“主公,面相由心生,韩将军长得就象个地府阎罗,他的那种威严,你是摆不出来的,即使是主公这样的杀伐决断,跟韩将军也是不能比。”
魏征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恢复了一向的严肃,道:“主公,韩将军最后死时,也颇有些故事。”
王世充被魏征这样一说弄得醒过神来,说道:“我记得韩将军好象是开皇十二年,在灭陈三年后就去世了吧,当时我还去拜祭过他。”
魏征点了点头,道:“韩将军在得病之前,有一天夜里,住在他府上附近的一个老妇人,看到有一支气派威严的仪仗队伍,在半夜三更打着旗号向着韩家走去,老妇人觉得奇怪,就远远地问那些是什么人,队伍里有人回答,说他们是来迎接大王的。老妇人正觉得奇怪,一转眼间,这支队伍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后来过了几天,又有个人病得很厉害,一路走到了韩府,说是想拜见大王,韩府的门卫问他来找什么王,那人说要见阎罗王,韩将军的侍卫都很愤怒,想要打这个人,结果韩将军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说是自己生前能当上柱国,死后能当阎罗王,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然后打发那个人离开。”
“那人走了以后,韩将军就生病了,医生们来看了以后都是束手无策,说是没见过这种怪病,过了没两天,韩将军就此逝世,他的世子韩世谔继承了他的爵位,就是现在的郢州刺史,也是主公你要去接替的人。”
王世充听完了这个离奇的鬼故事,心中冷笑,只怕这是韩擒虎故意装神弄鬼,靠这种办法来提醒皇帝不要忘了他们老韩家,更不要因为他韩擒虎死了就以为韩家无人,不再重用自己的兄弟子侄,经历过猫鬼事件后,他已经不再信人间的鬼神,但他也知道,世人信这个的还真是不少,即使是杨坚也买了韩擒虎的账,韩家也因此得以继续保持军中的势力和朝中的地位。
不过王世充还是装着长舒一口气:“幸好现在是白天,若是晚上玄成你和我讲这个故事,没准我会吓得不能安睡呢。不过以我看来,那个老妇也许是眼花或者是做梦,阎罗王之事着实诡异,实在是难以解释。也许是有些好事之徒牵强附会的吧。”
魏征点了点头,道:“魏某也以为,此事也许是类似以前汉朝的巫蛊一样,是有人在后面操纵,韩将军当年先是得罪了贺若将军,后来攻下建康时又放纵手下士兵奸淫陈朝宫女,抢劫陈朝府库,回京后又曾当面折辱过周老将军,看他眼红的人,跟他有仇的人可是不在少数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