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艾儿猛地打了个大喷嚏，差点从高脚凳上摔下去。急忙稳住身子，又打了个冷战，扑鼻的松节油味以前嗅得习惯，这一回反而感到晕头转向了。
“艾儿，怎么了？”坐在不远处的男Xing模特关切地问。那是一个几乎脱到只剩一条内裤的精壮男人，身材自然就不用说了，与完美的身材相匹配的是一张英俊略带点稚气的面孔。他本来脸朝着画室一角的最后一个窗，身子也是侧面对着罗艾儿，现在他整个人仍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变，但目光瞥着罗艾儿。
“没事，嵩嵩。”艾儿抱歉地朝男模特笑了笑，戴着套袖的胳膊擦了擦鼻子和脸，反而把颜料又蹭在了脸上。
被唤作嵩嵩的男模特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姿势也毁了，他干脆跳下高脚凳，走过去，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替罗艾儿擦了起来。
“我自己来……”罗艾儿带着颜料的手指想要去抢毛巾，但被嵩嵩机警地躲避开了。
“拜托你千万别动，别动，很快就好了。”嵩嵩小心翼翼替她擦掉了脸上的颜料，把毛巾塞到罗艾儿怀里，就手背后端详着刚刚的画，“那后面是什么？”
“哪里？”罗艾儿再度拿起画板和笔，目光顺着嵩嵩指的地方看去，“哦，那里是你的头啊，后面的是头发。”
“可是我没有这么长的头发。”嵩嵩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他的发丝被染成淡金棕色，衬得他整个人十分像是西方的雕塑。
“没有这么长……”罗艾儿喃喃自语，端详着自己的这幅半成品，忽然感到这哪里是嵩嵩，分明是卓驭人。她都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有没有仔细看着嵩嵩来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