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陆鹰身着白衣,远远地走来,本来纤尘不染,走到身旁才发觉一脸疲倦,“在住院部,最后一个房间,风景挺好的。”
“谢谢。”罗艾儿诚心诚意道谢,又左右环顾张望着,“杨老师住得还习惯吧?”
“他应该挺满意的,和医生护士很好交流,和病友也相处的挺好,一点不像你说的Xing格古怪。”陆鹰有话直说,也像是精神疲倦,思维迟钝,说话不经过大脑。“本来安排到贵宾病房,但他自己坚持不要,就按程度办了。”
罗艾儿笑了,“这的确像是杨老师的作风,那就这样吧,其实我更关心的是他的病情。”
“还可以控制,放心吧,不算晚晚期。”陆鹰不假思索的回答,是特别关照留心过的表现,“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会交待我妈多留意的。”
“谢谢,我去看看他。”
“嗯。”陆鹰点头,“其实驭人也别交待过照顾他的。”
“他?”罗艾儿侧目,一脸不可置信。
陆鹰笑了,“你也知道驭人不是无情的人,只是喜欢表面上伪装和保护自己。小时候的事他忘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也不记得他提起过,但现在他知道了,心里却有惦记的时候。”
这是好友的力挺吧?罗艾儿有点感动于这两个人的友情关系,“陆鹰,谢谢你。”
“有事去我办公室找我,我到下午都走不了。”
“谢谢。”罗艾儿诚心诚意道谢,左右环顾张望着,“又是夜班连早班?木木在等你吗?”
“告诉她我今天不去了。”
“为什么?”罗艾儿心中一抖,现在的她,突然很怕身边任何一个人出意外。“你要加班?”
“不。”陆鹰笑着摇头,“是我爸***结婚纪念日,老爸才从湖州分院赶回来,老两口白天自己庆祝,晚上要一起吃饭。”
房间里很安静,一张没有人,另一张床靠着窗,好象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很美的天空。
一个安静的人影躺在床上,身旁一只吊瓶连在手背上。那人的脸恰好望着窗,那身影是孤寂的。像幅画,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像是淡淡忧伤故事的男主角。当然,罗艾儿知道,那床上躺着的只是一个一生忧伤,劳苦愁烦的老人而已。
“杨老师。”
床上的人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回过头,见到她,脸有点尴尬,但很快露出了笑容,“艾儿啊。”
看到杨西明的脸,罗艾儿十分惊讶,短短的半个月,他看上去居然虚弱了很多,甚至有点病入膏肓,行将朽木的样子。“杨老师,今天感觉好多了吧?”
“啊,是啊。”杨西明的回答十分迟缓,好象听不清,也说不清了。
“杨老师,我来是有事找你……”
“对了,艾儿啊,谢谢你帮我找了这家医院,我不知拿什么报答你。”
“你现在就有报答我的机会了。”罗艾儿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这样回答,其实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有点兴奋,好象离真相又进了一步。
杨西明似乎目光由浑浊变得清明了,似笑非笑看着罗艾儿,“是不是西月的事有什么线索了?”
“你怎么知道?”
“虽然只见过你三次面,但我知道你不是诡诈的人。”杨西明说得有些感慨,整个人躺在床上,枕头有些不舒服,使得他的姿势很扭曲,“你是想要给我个惊喜吧?我接收到了,我时候不多了,这惊喜来得及时。”
“你要坐起来吗?”罗艾儿走到床尾,握起摇杆向一个方向转,杨西明床的上半张就缓缓升起来了,他的人也慢慢坐的起来。“只有不到一个月,怎么会这么严重?”
杨西明体会她的不解,笑道,“我了却了一桩心事,自然放下心来,疾病是蛆虫,也是魔鬼,我不抵挡,放弃抗争,它自然就侵占我的全部了。”
“杨老师,医生说你并不是晚期,很有希望,也可以动手术和做化疗,你千万不能放弃。我现在找到了一本日记,你看!”
罗艾儿把那第三本日记举到他面前,杨西明先是一怔,遂伸手接到手里,看了看封面后,就翻开第一眼,像是看清了字体后,很快合上了。
杨西明其实没有太多惊讶,表情一直淡淡的,“这是另一个人的,是个得奖的女生吧。”
“现在已经是个更年期女人了。”
“呵呵,当时七项全能队里的女生都是泼辣的女人,我记得得奖的除了西月还有四个女生,但其中一个和西月关系特别好。”杨西明把日记本还给了罗艾儿,自己坐在那里思忖着说,“那女生和西月很,个子高,Xing格活泼开朗,样子长得比西月还漂亮,很多人喜欢她,但是她只喜欢卓秦。”
“这你都知道?!”罗艾儿惊讶地笑问。“杨老师,她叫什么名字?”
“丁……丁凡吧。”杨西明迟疑了一下,并不确定地回答,“应该是这个名字,我记得她说过,爸妈希望她做个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人,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见到她女儿了。”罗艾儿思忖着那天那女孩子话里话外对自己母亲颇有微辞,“她好象不太讨人喜欢,尤其是家里人,这日记本是她逼自己女儿卖到旧物市场的。不过她女儿说,过不多天,她一定会想要再找回来,她经常这么做。”
“这样啊?”杨西明好象听了一个奇闻,笑了笑,“原来是卖的,她日记里写了什么,你看了吗?”
“嗯。”罗艾儿只简单回答,犹豫了一下,没有多说。
“写的什么啊?”杨西明好象还有些焦急,“有提到西月的事么?这女孩西月是好朋友,又暗恋卓秦,里面应该会写到一些女孩间的私密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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