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艾儿打了个哈欠,缩着肩膀走在清晨的地下停车场里,扎眼的敞篷越野车比别的轿车大了两三倍不止,很是显眼,她快跑了两步,想要坐进去取暖。
“你几点接到陆鹰电话的?”
“大概12点多。”卓驭人迈着大长腿跟在后面。“他直接从医院坐机打来,通知今天带你去看结果,他就住医院等我们。”
“他倒是方便了,害我们气这么早,喂,你慢点走!”罗艾儿虽然也不矮,但在卓驭人面前,一溜小跑和他走的速度也差不多。她略显喑哑的嗓子响彻寂静的停车场。“12点多知道,还不赶快告诉我,我好睡会儿。”
卓驭人按了电子锁,率先走上一步为她开车,颇具绅士风度,“木木喜欢你,不能扫她的兴,更何况她下午飞来,睡不着。”
“她是妹妹,我是女仆啊?”罗艾儿咕哝着,不理会卓驭人,径自打开后排车门,想要窝进去再睡一睡。
“给我下来,坐我旁边来!”卓驭人干脆收起绅士风度,坐上驾驶座,不客气地对女仆一样命令。
罗艾儿不吭一声,畏畏缩缩地搓着肩膀,下了车,又上车。
“穿得不少啊,冷?”卓驭人四下里找着遥控,“现在还不是开暖气的季节,你小心一冷一热感冒。”
“不劳您费心了,您还是多Cao心木木就行了。”罗艾儿把超大号的彩色帆布包丢到后座,拉上安全带,等待卓驭人开车。
卓驭人哈哈一笑,将身上的休闲夹克脱下来,像她刚刚扔包一样扔到她头上,“穿上吧,一会儿热了还给我。”
“唔!”罗艾儿头整个被蒙住了,好不容易露出头来。衣服很厚重,盖在身上,十分暖和,悄悄吸了一口气,卓驭人身上特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令她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波特兰冬天也很冷的,有的时候零下10度,我们都去圣地亚哥度假一个多月。”罗艾儿闭上眼回忆着,“我不知道上海的气侯,以为不会呆很久,就只带了夏天的衣服。”
“想家了吗?”卓驭人淡淡看她一眼,手伸过去帮她拉好安全带,“劝你先打消回去的念头,还是去买几件秋冬的衣服实际点。”
他说得霸道,罗艾儿不予置评,碍于身上披着人家的衣服,也就没有发作,“哼,我回去倒时差的时候,也会有人陪我的。”
卓驭人正要启动车子,闻言皱眉,遂又板起脸,“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了算!”
罗艾儿打了个哈欠,不与他斗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木木倒时差,给她留了午饭。”
“你做的饭?”卓驭人表情艰难到不能接受的样子问道。
“昨晚剩下的嘛,汤可以热一热,面包和沙拉冷了也能吃。”
“那是你过习惯的生活吧?木木不吃那种东西。”卓驭人睨了她一眼,启动越野车,缓缓开出停车场,“你们昨天几点睡的?”
“应该是天亮了,熬夜的人最困的时候吧。”罗艾儿想也没想,就答。
那是她熬夜创作作品时,一贯犯困的时候。
卓驭人的车一驶出小区,子弹一样在寂静无人的路上奔驰着,“我警告你,你是夜猫子习惯了,木木可不能熬夜,别带着她疯。”
罗艾儿闻言一拍脑门,做一个夸张的晕倒动作,“明明是你宝贝妹妹拉着我聊天吃饭到半夜的,她的床单都油了,早上换也不换,直接躺上面比我睡的还快。我说,木木人家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贵,倒像是我妹妹,原来她也喜欢画画,她昨天说了好多……”
“罗艾儿!”卓驭人未等她说完就开口打断了她。低沉的声音显然也过度疲劳,没有睡好。
“嗯?”
卓驭人微微吐了一口气,胸口起伏着,好象酝酿着什么情绪,“罗艾儿,你再迟钝也应该看到了,木木和你——木木那样和你“聊天”很累。”
“哦。”罗艾儿脑中浮现木木在本子上飞快写下的一行又一行字,她迟疑了一下,应了一声。
“你既然听见了,虽然不知多长时间,但我希望你走之前还是学学手语,好和她沟通。”卓驭人说得很平静,但也过分平静。
“我会的。”罗艾儿简简单单回答。
“嗯?”卓驭人反而不适应她的反应,怔了一怔,还是专心开车,“知道就好,明天给你找个老师,不过别当着木木的面学。”
“木木她答应了要教我的。”
“什么?!”卓驭人显然惊讶,目光犀利看她一眼,须臾又熄了眼里的火,“她一定什么都和你说了。”
“我没问她,是她自己说的。”罗艾儿一脸无辜。
车里恢复了安静,罗艾儿睡不到两个小时,连连打着哈欠,卓驭人则在红灯时点上了一根烟,吸的少,燃的多。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结果了。”罗艾儿打破沉默。
“陆仁医院的办事效果一向很稳,更何况是院长亲自负责,又是陆鹰的朋友。”卓驭人说完烟已燃尽,烟灰掉落到车里银灰色的地毯上,瞬间烧焦了一小片。
“哎呀!你看你?”罗艾儿不无可惜地轻叫,弯腰正要去拣,被卓驭人抓着胳膊推回了座位。“怎么了?有钱就烧着玩儿啊?失火了怎么办?”
“地毯是防火的,烧不坏。”卓驭人并不关心地板,甚至无意识地踩了一脚,“你巴不得了吧?如果DNA结果你不是卓公子的私生女,别说什么手语,连上海你都一刻也不想住了吧?”
“那当然!”罗艾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她答了只觉心里一阵畅快,又说不出为什么畅快。这畅快又好象和昨天木木写了希望她是真正的姐姐时的不舒服形成鲜明对比。“不过,我倒真舍不得木木,虽然才认识不到24小时,我们真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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