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艾儿,你老实讲,真的不是有人把你带这里来的?来这里前都发生什么你头脑清楚吗?记得吗?”卓驭人看着她皱了皱眉,遂又换上一副关切的面孔,替她掸单肩上的灰尘,“记得多少都行,告诉我,别怕。”
“没有,没有,我是自己来的,我是要看——”罗艾儿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才想到自己会如此狼狈是因为旁边的屏风。
这时,她才注意到,她一直一探究竟的屏风已经整个倒向对面了,只是后面应该有什么东西搁着,没有完全拍倒,而是姿势诡异地拦腰斜倚在那里。
“你要看屏风后面藏着什么,是吗?”卓驭人搀扶起她来,好笑地问。
罗艾儿有些呆滞地点点头,好象屏风全没了神秘感,又好象发生过什么事被自己忘了一样。“那里都是什么?”
“根本没什么。”卓驭人不耐烦地低吼她一句,声音虽凶,但腔调听来更像是宠溺的规劝,“真是的,你要参观就找找灯嘛,想看屏风后面就绕过去看啊,屏风又不是门,推了不倒才怪,刚刚要不是我,直接拍你头上了。”
“你说什么?”刹那间,罗艾儿忆起了什么,她上前去摸摸堆积着厚厚的灰尘的屏风,再去拿了卓驭人丢在桌上的西装外套,忽然明白了。
刚刚,她因为没有屏风上落下的灰尘眯了眼睛,相机又从肩膀上滑落了,而她摸黑找相机时,脚踢到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屏风,屏风就像风筝一样立不稳,那时完全是倒向她的。屋子里虽暗,但卓驭人一直看着她,也对屋子熟悉,一定是他上前替她挡了倒向自己的屏风,才致使这屏风现在这副模样,而他的衣服一整块灰尘的印记。
“来,看看吧,就是这些东西!”
卓驭人此时已将屏风挪开,折叠在一旁,屏风后是一张精致小巧带床柱的古典木床,两边的床框,自然也是黑胡**雕花的,床上没有铺设被服,而是随意放置着一口箱子,箱子的材质样式比起屋子里的就逊色多了,好象和这房间格格不入。
卓驭人见她迟迟没有过去,便打开了箱子,又挥挥手赶走弥漫在眼前的尘土,“来,别害怕,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你要寻宝藏可就失望了。”
罗艾儿并没有注意箱子里的东西,而是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挺拔的背影,他穿着昂贵的名牌衬衣,做的是最质朴又不为人知的事。
卓驭人回头,见状笑了,“过来呀?”
他脸侧划下一滴汗,头发也掉下几缕,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像是大学生,正是与青梅竹马分享探险的兴奋。
青梅竹马!
他的青梅竹马,是白玲玲。
罗艾儿瞬间甩了甩头,想把乱七八糟的想发都甩掉。她心中不免恨恶起林影,都是这个多嘴多舌、信口开河、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她心里咕哝着走过去,刻意回避卓驭人的目光。朝箱子里看了看,居然是只玩具箱,木鸭子,布娃娃,塑料花,皆是二十年前古旧的产品。
“都是你们女孩子玩儿的。”卓驭人语气里带着似调侃似暗示的不屑,“倒是有收藏价值。”
罗艾儿拿了一两样,把玩了几下,又放回箱子里。卓驭人见了,也拿出一两样,把玩了几下。
“你喜欢就带走吧,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卓驭人说话的语气很有二世祖公子哥财大气粗的味道。说完也扔下了玩具,他去拿回西装外套,又提起丢在地上的鞋,放到她脚边。
“穿上鞋吧,脚不冷吗?还是又要我替你穿?”仅是短短不到一分钟,他又变换了一个语气,像是童话里温柔浪漫、和蔼可亲的王子对待自己心目中唯一的公主的样子。
这个人,究竟有几面?都说女人善变,卓驭人……该不会是女人吧?!
罗艾儿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怪异想法逗乐了,笑得卓驭人一脸莫名其妙,摇摇头蹲下了身,由抬起头道,“好了大小姐,坐那里玩吧,小的伺候你穿鞋。”
罗艾儿一怔,向后躲一步,忘了自己正站在床凳上,脚后一绊,反倒顺理成章地坐下了。
“给——”卓驭人看着她笑笑,拣起桌上的相机递给她,才开始那长长的绕脖鞋带的大工程。
啪——!
“你在干什么?”卓驭人抬起头,被闪光灯灼了一下眼。
“还是古董相机给力,这样也能拍。”罗艾儿索Xing任他替自己穿鞋,还好举起相机试拍,拍完了一箱子玩具拍家具。最后,悄悄拍了一张卓驭人低头的身影。
“没坏嘛,你刚才怎么那么紧张?”
罗艾儿耸耸肩,摆弄着相机,又无奈地看了看摆在床上的两件“残骸”,“这是唐人街李爷爷店里的,他坐牢后,那些古董不是给我妈继承了吗?但我妈只认眼前的钱,能变卖的都卖了,剩下的没人识货才算是留个纪念,这是唯一一个能带在身边的,可现在……”
“别着急,我想办法帮你找地方修。”卓驭人说完站了起来,也不管床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伸手揉揉她的头,“丫头,知道吗,刚才找不到你,我以为你被绑架了。”
“咦?”罗艾儿忽然想到陆鹰讲述的,关于卓驭人的童年,也许心理阴影就是这么恐怖的存在,心底忽然浮起在她不常有的怜悯和负疚感,“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会这样找我……”
她说的慢香香的,卓驭人则不耐烦地挥挥手,“以后别在让我找了,至少现在是我保护你,别让我担心,好吗?”
卓驭人声音淡淡的好象在聊天气,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好哥们在商量琐事。然而,这语气是坚定的,双手是温暖的。
那一瞬间,罗艾儿心里那种隐约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了出来,只觉腹部一股异样翻腾,像是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但又无法及时传达出去的感觉。
很闷,很急,可就是想不起来。
“哎,你怎么了?!”卓驭人察觉到了不同,几乎是跳到她面前面对她,双手抓着她的肩,“你脸色不好,怎么了?刚刚撞到哪儿了?”
“刚刚受伤的应该是你才对。”罗艾儿一手抓住他的手腕,“我知道是你帮我挡了屏风,要不然就砸我头上了。”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你哪里不舒服?喘不上气来吗?”卓驭人一脸担忧,额上又流下了汗,这是真切的关心,恰好诠释了他刚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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