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姨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我当时愣了愣,低头没说话。
她说也许你不相信,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死了,你死的很痛苦,并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人折磨致死,我从噩梦中惊醒,就发觉你可能要有危险了。
我通过我老公朋友的关系查到你住的宾馆,就在宾馆楼下等你,在你进入宾馆之前我看见了一个人。
关于这个人,我的记忆是模糊的,因为这段记忆是在我出现之前的,属于你的记忆,这段记忆被双鱼祭坛复制进入了我的大脑,可能因为你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我也记得这个人。
谁?我当时急切地问。
你还记得棍爷么?”
“棍爷?难道就是曾经在这个敬老院住过的那个棍爷?”
高姨微微一笑:“小点声,这里是敬老院呢。”
“我只是有点意外,因为我听说棍爷是在你死后,不对,是你的分身死后不久就去世了。他当时的身体状况恐怕根本无法让他离开敬老院,更不可能跑去宾馆这种繁华的地方。”
“我当时也很惊讶,根据我的推断这个时候的棍爷岁数也不小了,后来我虽然没去过敬老院几次,但是也有所耳闻,棍爷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好,他都变成那个样子了,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宾馆楼下,这本来就是不符合情理的一件事啊。”
但转念又一想,本来在我们身上也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合清理的事情。
然后我的分身就问,这个棍爷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会有棍爷这个人,我的分身看着我,他的表情大惑不解。”
“其实我也很好奇,棍爷和你们当初进入西域的探险队到底有什么联系?到底起到了一个什么作用。”
高姨摇摇头:“棍爷是我们一切噩梦的开始,我第一次认识棍爷,是从你们学校出来,当时我和叶然负责监督铸魔阵的工程,说白了,主要的监工是叶然,我不过是个围观走过场的人而已,毕竟把叶然自己扔到学校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当时叶然在监工,我年龄还小,玩心很大,就四处溜达,之后就见到了棍爷,那时候棍爷身体还算灵光,但是脑子也有点糊涂,我遇到他就是在学校的小树林。”
“小树林,又是小树林,怎么什么事总会起源于这个该死的小树林。”陆冬心里暗暗想。
“当时我在树林里转,是因为我察觉到那个树林有一些微弱的灵体的现象,可是当我走进树林的一刹那,那些灵体的现象全部都消失了,紧接着,我看见了棍爷,当时棍爷坐在树林里的椅子上,他笑呵呵地看着树林里跳来跳去的麻雀,然后他喊我,他说小丫头,你一定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然后我们就攀谈了起来,然后我当时也是为了炫耀,就和他说起了我们在主楼弄的铸魔阵。
棍爷看了一眼主楼,脸色忽然大变,原本笑呵呵满是皱纹的脸庞,忽然迸发出条条青筋来。他似乎很害怕,又很愤怒,我不由得奇怪,变问他,大爷,你没事吧。
棍爷抬头看了我一眼,嘴里就长起了一首奇怪的歌,然后他淡淡地说,这世间,活人总是要镇鬼的,镇鬼的人很多,想请人来镇鬼的人更多,大家一心想着把鬼从自己身边驱逐,却不想有的鬼不该阵,有的鬼是不能镇。
我当时对他的这个论调感到不太满意,毕竟我当时是在为政府工作,而且我们当时的调查组里,各个都是驱魔降妖的好手,怎么现在,一个平平常常的老头竟然批评起我们的工作来了。
于是我就问他,大爷,那你说什么能镇,什么不能镇呢?
棍爷当时摇摇头,他说有的鬼虽然留在阳间但是并没有恶意,他们只是有着对生的执念,他们从来都不会害人,只是远远地看着这些他们曾经生活过的街道店铺,你说这样的鬼应该镇么?
我轻蔑地回答棍爷,只要是鬼,留在阳间,就一定会危害到人,且不说他会不会害人,光是他身上的鬼气和煞气就足以让孕妇流产,婴儿生病,所以就算是善鬼,也不能留。
棍爷似乎并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继续说,有的鬼,他们本来是不愿意到阳间来的,却被驱逐而出,他们与人无害,将自己藏起来,却有人处心积虑地想把他们挖出来,那你说这样的鬼该不该镇。
我当时并不知道鬼王的这些事,傻呆呆地看着棍爷,什么样的鬼会被人从阴界驱逐而出,我当时十分不能理解,罪恶多端的人会下地狱洗炼罪恶的灵魂,可是什么样的鬼,他到底做了什么样了不起的事才会被驱逐出阴界,这已经完全打碎了我的思维逻辑了。
这个时候棍爷说,每周二晚上,都会有和你一样充满疑问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也试图找到关于这些的答案,如果你感兴趣,不如去看看。
我摇摇头,不,我不感兴趣。
棍爷倒是不可置否地说,也许到时候,你就会有崭新的发现了。
不得不承认,棍爷的话虽然是干干巴巴,毫无营养,但是他让我心动了,就好像在我脑子里埋下了一棵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很快就发芽成长了。
自从我有了鬼眼和占卜的天赋之后,我并没有接触过其他和我有相似天赋的人,我一直生活在惊恐里,我不敢告诉别人我能看到很多匪夷所思的鬼和事情,我的这些天赋,我生怕我会被当成异类,被抓走,被送进什么实验室当成怪物解剖。
我想见到别的人,更多的,和我一样的人。
最终我参加了他们的聚会,并且陷入了更多的麻烦。
我对于鬼王的了解,几乎都来自于棍爷,我在敬老院的那几年,棍爷的状态下降的很快,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糊涂中度过的。
但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变得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