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游泳馆那边没有给出什么说法么?”
“没有,确实是游泳馆管理上的疏忽,很多人劝你爸去索赔,但你爸说了,游泳馆和酒店是人家免费提供的,出事了也是自己的命,他怎么好意思去找人家索赔,全都赖他自己,没把你老妈照看好。”
陆冬点点头,这事情确实难办,自己老爸什么个性他也是知道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再加上本来这也是人家的好意,老爸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前去索赔的。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陆冬老爸憋屈的很,有苦说不出,牙打掉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一来二去,他自己也就憋出了毛病,把自己锁在家里不肯出屋。
陆冬心里难受,却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跟怎么劝慰老爸,他心里不痛快,而且更让他沮丧的是,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午夜,陆冬坐在母亲遗照前,他打开一瓶子小烧,他很少喝酒,最多也就喝点啤酒,除了王大爷忽悠他喝那几次,他自己倒是滴酒不沾。
陆冬拧开酒瓶子,一口喝进去大半,小烧下肚,陆冬一下子就迷糊了起来,他脑子里,老妈的音容笑貌一下子全涌了上来,陆冬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几天陆冬断断续续哭了几次,可是每次都有小姨在,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哭个稀里哗啦,总不是那么回事,陆冬端起酒杯:“妈,你生前儿子从来都没陪你喝过酒,今天,就陪你喝个痛快,这些年儿子
不孝,一刻都没让你省心过,也没让你享啥福,还尽给你添堵了,儿子……”陆冬又干下一大杯酒。
然后斟满酒,倒在母亲遗照前的地上。
陆冬家里摆母亲遗照的地方是客厅,客厅铺的大理石砖块,这一杯酒倒下去,在砖块上成了一片水洼,陆冬又给自己斟满酒,一口干了进去。
他喝完一低头,楞了,只见大理石砖块上原本的一汪酒,竟然自己渗进地里了。
就好像,自己母亲真的泉下有知,把这杯酒给干了一样。
陆冬一阵讶异,他又在地上倒了一杯酒,转眼间,酒竟然又被吸进大理石砖里了。
陆冬心里一紧:“妈?”
没人回答,但这个时候,一阵阴风袭来,陆冬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寒颤,陆冬抬起头,发现一个白影就漂浮在窗棂前,陆冬一看,那不正是自己的亲妈么?
陆冬心里一喜,第一次发觉了这有鬼眼的好处:“妈!”陆冬打开窗户,只见陆冬的老妈就站在窗棂前,死死地瞪着陆冬,却并没有进入房间。
“妈,你回来了啊,你没去半步多客栈。”陆冬泪眼婆娑:“你是因为惦念我,没见到我最后一面才回来的么?妈?妈,我们好好喝两杯,儿子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陆冬的老妈就站在窗台边,非但没进屋,还一个劲地摇头。
陆冬心里一阵古怪,因为他发现老妈的脸上竟然写着恐惧。而且她好像根本就不敢往屋里走。
陆冬说:“妈,咋了,这是咱家啊,你进屋啊。”
陆冬心一沉:“妈,你是不是有什么冤情,是不是有人害你这样的。”
陆冬身手想去够自己老妈的魂魄,却只见那魂魄立刻消散不见了。
这时候,酒劲上来了,陆冬的脑袋像炸裂了一样地疼了起来,陆冬摸着自己的头,心里更加痛苦,难道母亲的死不是偶然的意外事故,而是有人加害于她?
母亲向来与人无冤无仇,就算是有口角,也绝对不至于害命,陆冬忽然身体一紧,难道说是冲着自己来的?上一次和母亲见面还是去西域之前,母亲就说过,回来之后会告诉他一切,告诉他有关他陆冬的秘密,结果陆冬刚从西域回来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难道是有人想要阻止自己知道真相?一想到这里,陆冬心里就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会不计杀人的后果而阻止他知道。
陆冬心里暗想,既然母亲的魂魄没有走黄泉路,而是折回来了,就说明他还有机会见到她。
第二天一大早,陆冬就去了学校。
学校这会儿还没开学,陆冬跑到学校,果然寝室没开门,王大爷不知去向,陆冬心情有些沮丧,他往学校外面走,走到学校门口,发现有一群人围在学校门口不知道在做什么。
陆冬转身正要走,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冬凑上去,果然,王大爷和在和人吵架,陆冬心里一喜,凑上去听,原来是学校门口有一个摆象棋棋局的老头,谁都知道,在大街上摆棋局的多半都是死局,就算你棋艺如何高超,也绝对不会赢,可谁知道王大爷就是不信这个邪,和人连下三盘,全盘皆输,输棋了不要紧,这货转身就要跑。
老大爷不干了,这棋局本来就是下赌注的,说好了一盘五十,哪有输了就跑的道理,而王大爷这会儿开始耍赖了,说什么开始也没说要赌棋,只是探讨探讨,切磋切磋。
老大爷眼睛一翻,这摆棋局的哪里有探讨和切磋的,要么拿钱,要么别走。
一时间,两个大爷就吵起来了,越吵越烈,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眼看一发不可收拾。
陆冬看准时候,大喊一声:“警察来了,警察来抓赌了。”
这一喊,摆棋局的老大爷立刻,抱起棋盘就开溜,这回换王大爷不依不饶了:“你别走唉,我还要和你探讨呢。”
“差不多得了。”陆冬拉住王大爷,王大爷一回头,看见是陆冬,不禁撇撇嘴:“怎么又是你,这刚几号呢?有事开学说。”
“别,我这是有要是求你。”
“求我?求别人办事有空着手的么?”王大爷眉毛一扬,陆冬先是一愣,然后带着王大爷去了学校旁边一家小饭店。
王大爷倒也不客气,点了几个硬菜,要了半斤小烧,嘴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吃两口菜,喝一口酒,倒是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