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漓空白的已经不能思考的大脑跳跃着一种名为兴奋又紧张的情绪,还有种说不出的激动,那种滋味,比方才濒临死亡的感觉还要复杂,苏心漓也说不上来,她也没有多想,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她得救了,兰翊舒再一次救了她的命,虽然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凶险,但因为有兰翊舒,苏心漓就是坚信,自己不会有事。
苏心漓忍着身上几乎已经四分五裂,骨头都要散架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毫不犹豫的紧搂住了兰翊舒的腰,兰翊舒的一只手拿着银亮的软剑,另外一只手搂着苏心漓的腰,兰翊舒勾了勾唇,冷峻的脸因为这样轻柔的笑多了几分暖意,“不准放手啊。”
苏心漓脸贴着他的胸膛,重重的嗯了一声,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兰翊舒的胸口,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仿佛有电流经过一般,兰翊舒心头欢喜,可这时候,他哪里有那个时间和心情去回味那个中的甜蜜,方才他赶到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其实是和那些黑夜人厮杀的水儿,往近处一看,七八个人围成一个圈,手上举着刀,似乎在砍什么,兰翊舒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到现在心头还跳得飞快。
苏心漓和兰翊舒站在正中,地上那七八个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他们浑身上下,就只有脖子处有一道细长的伤痕,血不停的渗了出来,苏心漓再看兰翊舒手上拿着的宝剑,那上面,不论是剑身还是剑头,光洁如雪,没有一点血迹。
苏心漓的耳朵贴着兰翊舒的胸膛靠着,已经得救的她紊乱的心跳稍稍恢复了些许的正常,耳朵也是,方才那一跤摔的实在是太重,她耳边都失聪了,才一恢复正常,苏心漓就听到兰翊舒那如雷一般的心跳,咚咚咚的,连带着的,她的心跳也彻底乱了,她抬头,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嘴唇含笑,面色轻松,姿态如往常一般,惬意又轻松,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害怕之意,忽然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泰山崩于前似乎也是面色改色的,而且优雅。
“公子!”
被黑衣人围攻着的水儿大叫了一声,她那张只有巴掌大的脸全部都是血,头发和衣服上也是,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比起兰翊舒的轻松,她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气喘了,“你带小姐走,我殿后。”
兰翊舒一只手搂着苏心漓,另外拿着剑的手却没有停,愣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杀出了一条血路,他踩着用黑衣人的尸体铺成的道路,和苏心漓一起骑上了来时的马儿,苏心漓在前,他在后,朝着密林的深处行去。
马儿行驶的速度很快,一看就是上等的宝马,苏心漓回头看了好几眼,一贯爱干净的兰翊舒的脸上沾上了几滴鲜血,那双眼睛,黑逡逡的,比夜里挂满了星辰的天空还要美,苏心漓只觉得兰翊舒的胸膛火热,灼的她后背有点痛,却让她的心奇异的冷静下来,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就好像一直在海上飘荡着的人靠岸了一般,背对着兰翊舒的苏心漓,脸上忽而有了一抹笑意,就像是含苞的花儿,在瞬间盛开了一般。
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心里有好多话想对兰翊舒说,她想告诉他,方才濒死的一刻,她想到了是他,虽然更多的是他的武功和身手,但是她真的没想到,兰翊舒真的会出现,苏心漓又觉得有些惋惜,被七八个拿刀的人围攻的她觉得自己快要翘辫子了,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错过了他的出场,该是和上次在马路上一样的吧,从天而降,救她出水火,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互诉衷肠的好时候。
苏心漓低头,她耳边所能听到的声音,除了呼呼的风声,兰翊舒的呼吸声,还有身后追赶的声音,苏心漓看着两边高耸入云的树木,心头好奇,兰翊舒为何会往这树林里面跑。
两人穿过树林,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块较空旷的山地,山地与山地的另外一边,中间隔开了差不多有四米远的距离,是一个很大的山崖,苏心漓的瞳孔一缩,不由担心起来,他们无路可走了,兰翊舒的目光却亮了亮,这么长的距离,不论是他胯下的马儿,还是紧追着他身后不放的人,必定都不能轻易跨过去,但若是弃马再借助马的力量的话,想要跨过去的话,便可以一搏,到了悬崖对面,他们暂时就安全了。
若兰翊舒只有一人,他倒是不会畏惧那些人,因为论轻功的话,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想要走,有谁能拦,不过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他怀中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苏心漓,而那些人,都不是善茬,从京陵城赶来的路途中,宽大的官道,他一个人都没瞧见,兰翊舒便觉得其中有蹊跷,官道多是大路,若是有人埋伏在那个地方的话,到时候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兰翊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有人专门给他送了信,说苏心漓有危险,他又听到水儿发的求救信息,想也不想,就赶过来了,现在想来,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想置他与苏心漓二人于死地。
载着兰翊舒与苏心漓二人的马车才刚到了丛林的出口,只听到嘭的一声,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苏心漓才觉得不对劲,兰翊舒已经更快的反应了过来,抱着苏心漓,脚尖用力点在马背上,一跃纵出了三丈远,苏心漓脚都还没着陆呢,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左右两边,还有从正中的半空中,是一块块满是铁钉头的铁板,正朝着苏心漓和兰翊舒方才所在的方向刺去,苏心漓是快一步离开了,可追的他们最紧的几个人却被那三块铁板夹击,给尖锐的铁钉刺中了,穿肠破肚,浑身都是血,那死相极为的难看,他们一个个的眼睛瞪的极大,像是死不瞑目。
苏心漓的眼睛和他们一样,在瞬间陡然睁大,满是惶然和惊惧,差一点,要不是兰翊舒的反应快,他们两个,就都死了,虽说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过看到这样的场面,苏心漓还是觉得有些心悸,毕竟,她可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人,相反,她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苏心漓看着纷至沓来的几十个黑衣人,这个地方,除了他们来时的路,就只有身后不知道多高的悬崖,想要逃生,最好的法子就是将他们全部杀光。
“害怕的话就不要看。”
兰翊舒用一只手捂住了苏心漓的眼睛,同时快速打量着四周的状况,他和想法和苏心漓一样,将那些人杀光,不过此刻,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苏心漓拿开他蒙住自己眼睛的手,扭头对他笑笑,那张白净带血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那双唯一干净的眼睛,这时候在阳光底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媚,“兰翊舒,我觉得你杀人的样子,很迷人!”
明明有着洁癖的你,却为这样的我,手染鲜血,让她说不出的心动,让她有一种以身相许甚至是非卿不嫁的冲动。
“顾着自己!”
苏心漓说着,举起了手上的短刀,死人堆睡过了,人也杀过了,还有什么可畏惧的,苏心漓觉得,有兰翊舒在身边的感觉,很好。
苏心漓的话刚说完,两拨赶到的黑衣人全部冲了过来,苏心漓与兰翊舒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忽然笑出了声。
如果现在就死的话,她当然会有不甘,不过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遗憾,她,苏心漓,这辈子看上的,终于不是个渣男,而是个值得她去爱甚至是托付终身的男人。
“兰翊舒,要是这次我们两个都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嫁给你!”
苏心漓看着那些先后在自己跟前停下的黑衣人,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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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这片空地的一块小山丘上,有两个人,一直都在观察着这边的状况。
他,居然来了,他,果然还是来了,颜司明看着一路策马奔腾快速赶来的兰翊舒,如天神一般降临在苏心漓的身边,手中的软剑似乎是带着剧毒的蛇,所经之处,喷射出足以致命的剧毒之物。
虽然派人将苏心漓遇刺的消息告诉了兰翊舒,但是他没料到他会来,这样凶险的场面,那样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来?为了一个女人,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这样值得吗?不值得!
他原本是想让苏心漓看清楚,她眼睛瞎了,她所托非人,那个男人不值得她喜欢,更没有资格让她生出托付终身这样的想法来,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或许会考虑放过苏心漓,不过出于对兰翊舒的某种嫉恨的心理,他又生出了盼着他来的想法,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去,那画面,一定很美,颜司明心里极为变态的想。
不过游戏到了现在,颜司明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他们死,不论是兰翊舒还是苏心漓,这两个人都不能为他所用,苏心漓处处与他作对,以兰翊舒对她的心意,必定也会与他过不去,他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那个该死的贱女人,居然这时候还勾引兰哥哥。”
与颜司明站在一起,一身大红色的衣裳,留着厚厚刘海的女子正是被皇上撤去了郡主封号,同时只能嫁给顾江臣的谢雨薇。
颜司明扭头看了她一眼,面露嫌恶,轻视不已,真是可笑,一开始,他居然有娶她的想法,不过幸好没有,不然的话,留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身边,简直后患无穷。
“你不是说只要偷了我母亲的令牌,就替我杀了苏心漓的吗?”
谢雨薇抬着下巴,经历过重重打击和一次次教训的她显然还是没有学乖,跋扈的很。
这次刺杀苏心漓的人,有一拨,确实是颜司明派去的人没错,但并不是他的人,而是长公主的手下,像这种惹火烧身的事情,颜司明如何会去做,就算要做,他自然也是要找替死鬼的,而谢雨薇,还有谢雨薇身后的长公主,则是最好的人选,谢雨薇嫉恨憎恨苏心漓是肯定的,谁都知道长公主爱女心切,既如此,她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长公主手上有一支近万人的近卫队,以前,颜司明一直很想得到这股势力,为此,他多次接近长公主,可偏偏,她一直不为所动,她和谢雨薇还有苏心漓她们都是一个德行,都看不起他,这样的人,他为何要放过?长公主有点智商,但是谁让她有一个笨的和猪一样的女儿,他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她乖乖配合,偷出了长公主的令牌,要苏心漓和兰翊舒死了,所有的责任,都会由长公主来承担,而他,则可以置身事外。
“还不快给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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