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儿,妙雪之前确实针对你做了不少错事,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你不是已经答应父亲不计较了吗?”
她是没计较啊,她和他们算的只是今天的账。
苏博然见苏心漓之前逼人的神色平静了不少,还以为她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了,这个女儿,他最清楚了,吃软不吃硬,只要他好好和她说,她肯定什么都会答应的。
“小姐,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以下犯上。”
方姨娘过去,恭恭敬敬的赔了礼,“您别听秋叶那丫鬟浑说,因为她没照顾好小姐,奴婢狠狠的教训了她,她记恨奴婢才会那样说的,奴婢怎么会害小姐呢?害了小姐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
苏心漓冷冷一笑,“好处多着了,譬如说让苏妙雪取代我的位置,还有吞了我母亲的嫁妆。”
苏博然见苏心漓时时提起嫁妆之事,才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来,苏博然可以在皇上太后还有定国公甚至是方有怀面前装孙子,但是苏心漓,就算有一天她成了皇后娘娘,苏心漓对他必定有有求必应,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克制自己的脾气,在他看来,苏心漓是他的女儿,就该事事听从他的安排,不得违抗,不然就是不孝女,而他也必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把她给弄死。
“漓儿,你一个女孩子家,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将来父亲若是好了,不比那些金银财物对你的帮助价值更大!”
苏博然气呼呼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苏心漓都还没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她母亲的那些嫁妆若是给了她,他是半点好处都捞不着了。
苏心漓不搭茬,任由苏博然无耻的将那些话说完。
“你现在就进宫告诉皇上,就说自己少不更事,嫁妆就由我暂时替你保管。”
苏心漓真的很想拿尺子丈量一下,苏博然这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一个大男人,还是个丞相,居然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说自己要霸占已经去世的夫人的财产,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女儿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然差的不是那么一点两点,方姨娘和苏妙雪闻言,心中顿时雀跃不已,如果那些嫁妆在苏博然手上,她们还是可以和之前一样,继续享用。
苏心漓朝着苏博然的方向走近了两步,那九龙玉佩就在苏博然的眼前晃啊晃啊,“父亲,这是皇上亲赏的玉佩,是不是见玉佩如见圣上的啊!”
苏博然一僵,有些不明白苏心漓这话中的意思,流云的反应极快,她跪在地上,水儿跟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的人一听,又不是傻子白痴,也大概猜出了这个中的缘由,纷纷跪在地上,苏博然回过神来,一张脸就像被人泼了颜料似的,精彩纷呈,苏妙雪和方姨娘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不甘和恼火,但她们身前的苏博然已经跪下了,她们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站着,苏心漓独一人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心里头十分的舒坦,就当她是狐假虎威好了,今后苏博然要摆出父亲的威严,她就拿玉佩出来,看谁比谁厉害。
“父亲,明日六皇子和兰公子奉了皇命会带人来相府,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的命令,如何收回成命?”
她要这时候进宫和他说这件事情,皇上一定会觉得她不识好歹,苏博然就想着自己,可曾为她考虑过一分一毫。
“而且这件事情,外祖母和几个哥哥也知道了。”
他不是忌讳外公他们一家吗?反正她提不提,他该做的坏事还是一件部落,那她就和方姨娘一样,多在他的耳边念念气气他。
“父亲便是想教训我,只怕也得等一等,不然的话,明日六皇子和兰公子来了,瞧见我被人打了,到时候问起来,我便是不说,他们估计也能猜得到,女儿这样做也是为了父亲考虑。”
苏心漓一副我是大好人,你别不领情的样子,气的苏博然牙齿嘎吱嘎吱的响动。
苏心漓眉眼含笑,看向苏妙雪,然后指了指她的手臂,苏妙雪低头一看,正是自己佩戴了好几年的暖玉镯子,当然,这样好的暖玉,并不是她的,也不是方家的,更不是苏博然给的,而是从程立雪的嫁妆里面拿的,这暖玉镯子不但能养身,而且因为色泽红润,衬的手特别白皙,最重要的,这暖玉镯子,总共就只有五套,有银子也买不到,大大的满足了苏妙雪所有的需求,尤其是虚荣心,现在见苏心漓这样子,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苏心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十分善解人意的提醒道,“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享受。”
苏心漓说完,将玉佩收拾好,朝着地上跪着的苏博然福了福身子,“父亲,女儿先行告退。”
苏心漓一转身,蓦地想到什么,转过身,刚好看到苏博然启唇欲说话的嘴巴,她笑了笑,然后淡然道,“父亲,相府各个库房的钥匙还有账簿,回去后,我会整理好,明儿一早,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苏心漓猜的不假,苏博然正用相府的管家权好好的治治苏心漓,让她知道厉害,哪里知道,这也被苏心漓抢了先,他看着苏心漓半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气的两边的太阳穴,跳跳的疼。
苏心漓再次转身,水儿和流云立马起身跟上,苏心漓走的并不快,所以还能听到苏妙雪和方姨娘两人怂恿苏博然那骂骂咧咧的声音,当然,还有对相府治家权的请求,苏心漓充耳不闻,嘴角上翘,真正胜利的人,是身心愉悦的,就像此刻她的,身心轻松。
折腾了一整日,苏心漓也有些累了,用了几块糕点,沐浴更衣后就歇下了,夜里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流朱,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苏心漓还未睡醒,一贯清冷的声音软绵如云,带着几分惺忪,像是在撒娇一般。
“快过戌时了。”
苏心漓的大脑,有短暂几秒钟的短路,很快,她就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声音不对劲,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兰翊舒的床边,他的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正温柔的抚着她的脸,床的帷幔是放下的,阻隔了床内床外的两个世界,这场面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苏心漓盯着兰翊舒,眼睛眨了眨,他一直都在,苏心漓确信,自己看到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因为刚睡醒眼睛花了。
她说呢,怎么睡得那么不安宁,原来是到了他每日来漓心院的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习惯。
“你怎么来了?”
苏心漓想要挣开兰翊舒的手没成功,另外一只手试图将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拿开,也没成功,不但没成功,还换来了兰翊舒越来越不坏好意的笑意,兰翊舒盯着苏心漓,她的脸,在柔和的光线下,白里透红,比他的巴掌还小,那么小那么粉嫩的一个人,五官精致,拼凑在一起更是倾国倾城,她睡着的时候恬静柔媚,没有醒着时的那份淡然和警惕戒备,怎么看都让人觉得爱不释手,兰翊舒欢喜的有亲吻她将她吞进肚子里的冲动,犹豫了好几次的结果就是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我啊,兴奋得睡不着觉,就来找你了。”
兰翊舒答的理所当然,干净的笑容,没有高高在上的疏离,也不会让人心生戒备,仿若不谙世事的男子,苏心漓笑,原来兰翊舒也有这样让人安心的一面,然后下一秒,兰翊舒就做了件让苏心漓特别看不上特别不安心的事情,他低身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直接上了苏心漓的床。
“你干嘛?”
苏心漓紧裹住身上的被子,一下坐了起来,她背靠着内侧的床板,一脸戒备,不过因为担心惊动了其他人,声音倒是很小。
“回去后,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小心心,这不是梦吧?”
苏心漓一听兰翊舒那甜腻的掉渣的称呼,睡意全无,脸蹭的一下也全红了,耳根都在发烧,“不要这样叫我。”实在是太怪异了。
“那该怎么叫?漓儿?”兰翊舒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和那些人一样,小心心,心心,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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