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死到临头还厚颜无耻的人,苏心漓自然不会客气。
“苏小姐,我是商妇没错,但我也是你嫂子的母亲,你这样,是不是太不给子谦面前了?”
程子谦拧起眉头,“我妹妹天仙一般的人物,才华横溢,岂是你儿子这种酒囊饭蛋能想的!”
这一家子,用夏婉婷坑害了她还不够,现在居然还打漓儿的主意,简直就是可恶至极,程子谦看了眼苏心漓,目光坚毅,他妻子的母亲是吧,或许,很快就不是了,敢害定国公府和漓儿,就别怪他不顾念夫妻情分。
“程子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夏府,我哥哥怎么了,他一表人才的,哪里配不上你妹妹了?”
夏婉婷坐在床上,满脸的怒容,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兄长有多好,但是夏婉婷心里是轻贱苏心漓的,恨不得她嫁给一个乞丐,现在可以嫁给夏天忱,她心里还认为是苏心漓高攀呢。
夏夫人看着情绪激动的夏婉婷,偷偷看了程子谦一眼,见他无动于衷,眼底闪过浓浓的慌乱,上前扶住了夏婉婷,她刚走到床边,凑到夏婉婷的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夏婉婷翻了个身,趴在床头就开始痛苦的干呕,那样子倒是逼真的很,一点也不像是作假,夏夫人拍着她的背,一面语重心长的对程子谦道,“子谦啊,婉婷自小被我惯坏了,脾气是骄纵了一些,但她心里是有你的,当初也是完完整整将自己交给你的。”
苏心漓听着这话,心中失笑,哪个女子不是在新婚夜将自己完完整整交给夫君的,按着夫人这意思,还是他三哥占便宜了,也就三哥这文人酸腐,这要换成四哥,管她是不是自己选择的,估计早就将人给休了。
“她现在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她是孕妇,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不然的话,对孩子不好。”
苏心漓唯恐程子谦这会就闹脾气,扯了扯他的衣袖,指了指今日与他们一同前来的大夫,他这会已经替夏婉婷把了脉了,站在一旁,从医药箱里面取了东西出来。
程子谦不常发脾气,可往往这种人,若发起脾气,比脾气火爆的人还恐怖,对苏心漓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认一下夏婉婷的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孩子,她希望外祖父外祖母子孙满堂,但如果是夏婉婷,那个孩子有还不如没有,有的话,于三哥而言,他必定会为难的,定国公府目前就只有两个孩子,二舅母那一房尚无所出,若是夏婉婷真怀了孩子,他们肯定是希望他能生下来,应该会像程子风那样,选择暂时妥协的可能性很大,那样的话,夏婉婷还有夏家的人必定会得寸进尺,那并不是苏心漓想要看到的结果。
“怎么样了?”
程子谦抽开被苏心漓握住的手,上前,压抑着内心有些复杂的心情,不过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我这里有一味药,可以减轻孕妇的孕吐反应,对胎儿也不会有任何不利影响,刚好可以给夫人服用,拿碗清水过来。”
程子谦闻言,自己亲自动手在桌上倒了杯清水,看样子,他这女婿还是很在意心疼这孩子了,夏大海和夏夫人见状,对此都十分满意,尤其是夏大海,更觉得眼前的这一关一点问题都没有,就算是为了这孩子,程子谦还有程家的其他人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对他们夏家动手,而在这眨眼的功夫,夏大海就已经想着怎么将这孩子对他们夏家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了。
那大夫从一小瓷瓶中倒出了一个红色的药丸,伸手将它碾碎,然后让那些粉末融于清水中,端起来晃了晃,递给了程子谦,“约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见效。”
程子谦接过,走到床边,亲自喂夏婉婷,夏婉婷不疑有她,只当这是他对自己还有腹中孩子的关心,靠在程子谦的怀中,将那茶水全都喝了,喝的时候,还不忘对苏心漓挑衅,苏心漓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虽然也很好奇期待结果,但她若是也上前凑热闹的话,说不定夏婉婷还以为她害她呢,这要一闹,让夏大海起了疑,事情就不好处理了,所以从头至尾,苏心漓都是静站在原地,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一盏茶后,看结果如何,至于这一家子,爱怎么得瑟怎么得瑟,反正也就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夏婉婷没有怀孕,这样的念头,在苏心漓的脑海中越来越强烈,要是一点异常都没有,那大夫不会给她服药。
“相公。”
夏婉婷柔媚的叫了声,靠在程子谦的怀中撒娇,握住他的一只手,探进被子,然后放到她的肚皮上,抬头眨着眼睛看向程子谦道,“你摸摸,孩子他是不是在动?”
苏心漓在心中冷笑,不过是三四个月的孩子,哪里能感觉到什么,真是有够装模作样的,反正苏心漓现在看着夏婉婷的那张脸,就像之前看到谢雨薇似的,怎么都不顺眼,心里更是反感的要命,这天底下竟真的有这种讨厌的人。
程子谦将手抽了出来,微绷着的脸看不出丝毫的柔情,当然,这些夏婉婷是看不出来的,至于夏家稍有些眼色的夏大海,因为程子谦刚刚的举动,已经给他造成了错觉,他觉得程子谦是非常在意这个孩子的,目前定国公府孙子这一辈,就只有两个孩子,都是大房的,二房这边的,一个孩子都没有,程子谦的父母心里肯定是很着急的,迫切想要一个孩子的,为了这个孩子,他们肯定会暂时忍让的。
“贤婿,我们刚搬来京陵没多久,过几日的乔迁酒宴,还请你一定要抽出空来,还有苏小姐,到时候一定要捧场。”
夏家搬来京陵城已经两个多月了,本来是准备上个月办宴席的,但因为夏婉婷和程子谦闹了矛盾,回了娘家,他们虽然打着定国公府的名号,说自己是定国公府三公子的岳丈,但是程子谦与他们并不亲厚,很少有来往,他一直都担心这次的酒宴程子谦不会来,那样的话,他这老丈人岂不是丢了面子,所以这次夏婉婷回来,他就由着她呆在娘家,就是希望程子谦亲自上门来接,到时候夏婉婷再耍个脾气,他肯定还是要求到他和他丈母娘的,但是等了半个来月了,他一点来接人的意思都没有,他们也都着急了,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就是为了让他乖乖就范,却没想到今日苏心漓也会来,夏大海已经想好了,再留自己的女儿呆一段时间,苏心漓多来几次,她和天儿经常见面,自然就能培养感情,他再放出点风声出去,到时候,她就只能他们夏家不嫁了,夏大海这如意算盘打的是噼里啪啦的响,将商人奸诈算计的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过可惜的是,他太没自知之明了,一点没看清自己的身份。
“我终于知道他女儿脑子为什么有病了,原来是遗传。”
齐云嘴巴叽里呱啦的说惯了,又遇上这种不平的事情,他哪里控制的住,苏心漓不让他大声说,那他小声发表下自己的意见总可以吧,这对父女,不是,这一家子都有病。
不要说苏心漓近来风头大盛,就算是以前,以苏心漓的身份,就他们这样一个小小商户的乔迁,也值得她来贺喜,简直就是可笑之极。
“是呀,子谦,你可一定要来,他们也是你的父亲母亲,今后在京陵城安家了,你要多多照顾一下,不过你平日里都忙着公务,没什么时间,但是像这样的场合,你要是在的话,那些人肯定就不敢因此轻视我们夏家了,如果那日二哥四弟他们没事的话,你也让他们一起来,至于父亲和太夫人他们,人没到没事,送个礼什么的,毕竟都是一家子人。”
夏婉婷完全忘记了,程子谦上次和她争执是因为什么,这一个多月来,他由着她呆在夏府,不闻不问,又是为了什么,这会,不单单苏心漓对夏婉婷一家子绝望,程子谦也彻底寒心了,从夏婉婷嫁到他们程府的一年多来,他们不知道以他们定国公府的名义敛了多少不义之财,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尝到了甜头,不知道知足,还想要的更多,让他父亲和祖母送贺礼来,想的倒是挺美的,程子谦越来越觉得,这一家子人就是贪心不足,想到他们做的那些事,程子谦便觉得愤然,他们哪里将他当成了女婿,哪里将定国公府当成了亲家,在他们眼里,他和他们的家人只是可以庇护他们肆无忌惮犯事的大树。
“还有苏心漓你,看在子谦的面上,下跪认错就免了,但是那日,你一定要备上厚礼来我们家庆贺。”
太夫人给了她那么多好东西,总应该让她还些回来,最好是直接到她的手上。
让漓儿来?漓儿来做什么,以这一家的无耻,肯定会像当初一样设计他,想到他们居然打这样的主意,程子谦将他们撕了的心都有了,坑了他也就算了,身为男人,他必须承担起责任,他认了,居然还想害他妹妹,就夏天忱那种货色,给他妹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苏心漓看着夏婉婷那高高抬起的下巴,完全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公鸡,对这样的人,她连轻蔑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一个,至于她说的那些话,她全当笑话听,她也确实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本事。
夏婉婷还要继续张口说什么,突然打来个嗝,苏心漓看了他大夫一眼,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并不是很安静的房间,响起了一个悠长又响亮的屁,齐云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夏婉婷破口想要骂人,但是却一直再打嗝,怎么都停不了,夏夫人垂着脑袋,尴尬的很,不过见夏婉婷难受,程子谦却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站着不动了,唯有自己上前关心,替夏婉婷拍背顺气,“婉婷,你怎么了?来人,给小姐倒杯水来。”
伴随着来字结束,夏婉婷又连着放了好几个屁,夏大海看着夏婉婷那样,视线顺着程子谦,一一在与他同来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心里觉得很不对劲,尤其是看到勾着唇,似笑非笑的苏心漓时,心里头闪过极为不好的预感,他猛地转身,将那双被肥肉包裹着的绿豆大小的眼睛落在了程子谦刚喂夏婉婷喝了药的碗上,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心虚,老脸在一下就变了。
屋内所有的人,视线几乎都集中在出糗的夏婉婷身上,苏心漓却没有,在捕捉到夏大海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还有随即的慌张后,苏心漓脸上的笑意更浓,“大夫,你看看我三嫂现在怎么样了?”
夏大海顿觉得不妙,就要上前阻止,苏心漓给齐云使了个眼色,齐云会意,‘不小心’撞在了夏大海的身上,手也不知道碰到他哪里,夏大海就像个木头人似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也动弹不了,这下子,他终于明白,今日苏心漓他们是有备而来,但是却不是为了接夏婉婷回去,他们一开始就怀疑她怀孕的事情是假的,但是夏大海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呢?夏大海心里那个急啊,眼珠子不停的转,恨不得这会可以让它掉出来然后给大家一个提醒,但是现在根本就不能够,因为他满脸的肉,眼珠子太小,别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所以没一个人察觉出他的异样,除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和这件事情的帮凶苏心漓和齐云。
夏夫人已经将位置让出来了,夏大海看着那大夫搭在夏婉婷手臂的手,再想到自己刚才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后悔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给缝起来,大夫站了起来,夏夫人忙问怎么了,他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程子谦身边,对他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扭头看向苏心漓,对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苏心漓嘴角上翘,她觉得,世界一下子热闹了,然后又会变的太平,对于那些自寻死路的人,她又为何要客气呢?
“夏婉婷,你想太多了!”
程子谦的双手垂放在两边,一双眼睛愤愤盯着夏婉婷,恼火到了极致,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到程子谦身上的怒气,因为一贯文雅的他,说话的声音,咬牙切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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