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土大陆上的各家门派的武功,乔双愁向來存着不屑一顾之心,觉得那些不过都是好看却无大用的花架子而已,比起简洁实用的曰本剑道差得太远,事实上乔双愁从东瀛渡海來中土大陆,除了败给黑龙王的一战,数年之间还从來沒有人能让他动用过两柄太刀,
而今天他不仅用了两柄刀,而且竟被逼得落入了下风,对方却仅仅是两名女子,更令他又惊又怒的,是这两名女子的武功修为本都不如他,却似乎忽然之间便能够看破他“柳生新阴流”的刀法,招招都占得先机,才令他如此被动,
乔双愁此时才想起,这等变化,似乎是在刚才那个瘦弱的青年一番不知所云的疯言疯语之后才发生的,而那些他一句都听不懂的古怪言语,想必就是其中的关键,
到了此时,乔双愁才第一次意识到中土武学的博大精深,竟能用几句话就道出他的刀法秘要,而找到破解之道,实在太过厉害,
其实华不石虽然根据甲板上的划痕算出了乔双愁的九式刀路,但若不是杨绛衣和司马如兰拥有世间少有的资质天赋,以及习练的正好是一刚一柔的武功,且皆是出自佛门一脉,也不可能克制得了他犀利无匹的刀法,
而随着这位倭国武士心态的急剧变化,他的刀法也终于开始散乱,渐渐露出了破绽,此时杨绛衣和司马如兰此时的合击已极为熟练,出手之间犹如水**融,只要对方有一点破绽存在,便能够抓住,
只听得“铮铮”两声,司马如兰双手“拈花指”力先后弹中了乔双愁两柄太刀的刀脊,令得双刀一滞,露出了一丝间隙,而杨绛衣的巨剑“赤血”就在同时从间隙之中直入,劈到了乔双愁的头顶,
先前交手之时,一直都是杨绛衣仗剑主守,司马如兰用“拈花指”进攻,此时忽然反其道而行之,二人似乎早就心有灵犀,攻防的转换几近完美,
乔双愁却全无二女的默契,等他反应过來时,杨绛衣的巨剑已几乎砍到了他的头皮上,情急之间他只得侧头向右疾闪,
只听乔双愁怪叫一声,退到三丈之外,一道寸许深的伤口已赫然出现在他的脸上,从左侧眉骨直至脸颊,划过了他的眼窝,
乔双愁手捂着左眼,鲜血却已狂涌而出,这位东瀛剑客虽然侥幸逃过一命,但是一只左眼已被杨绛衣的这一剑刺瞎,
“八格牙鲁,小的们,给我一起冲过去,杀了他们。”
乔双愁在痛急之下,完全失了平时的沉稳气度,叫喊出本国言语,而他虽然嘴里下令手下的海盗前冲,自己却向后疾退,逃向了船舱之中,
“黑龙宫”的海盗虽然一向凶悍,但是眼见主将败阵而逃,这些喽啰们哪里还有往前冲的勇气,大都数站在原地未动,还有少许几人在悄悄地往后退缩,
反倒是对面的“万金堂”的弟子们士气大振,也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杀啊。”数十人顿时齐冲而上,朝着海盗群杀了过去,
刀剑齐挥,血肉纷飞,嘶喝惨号声顿起,巨鲛舰的甲板上,再次由双方主将的对决,变成了全部人马的乱战,
这一次的混战与先前不同,“黑龙宫”的大多数海盗此时已经失去了斗志,“万金堂”的弟子则一个个生龙活虎一般,比起先前更加勇猛,加上司马如兰和杨绛衣冲在最前面,更是无人可挡,
海盗们在甲板上排出的阵势,很快就在二女剑指合一的攻击之下崩溃,而双方对峙的平衡立刻就被打破,
“金玉号”上仅有六七十人,而巨鲛舰上本有近两百海盗喽啰,但此时却是树倒猢狲散,竟被人数少他们一倍有余的“万金堂”弟子杀得大败,在甲板上抱头鼠蹿,
被砍杀了数十人之后,剩下的海盗纷纷逃命,有的跑向了甲板后去解小船,有的则直接跳进了大海里,眼看着这艘巨舰便要被“万金堂”夺下,
就在此时,忽听见一声轰响,整条船都剧烈地震荡了一下,巨鲛舰的船舱之中火光暴起,浓烟升腾,
原本还留在船上的海盗们见此情景,俱是大惊失色,都向船舷边奔跑,纷纷纵身跳入到海中,
华不石脸色大变,叫道:“不好,船上火药舱已经着火,就快要爆炸啦。”
原來先前乔双愁败阵受伤之后跑进船舱,是去放火的,他很清楚这艘巨鲛舰已经保不住了,与其被“大仓城”俘获,不如直接炸掉,好來个玉石俱焚,
巨鲛舰的双舷有上百门火炮,所贮藏的弹药当然不会少,先前的一次爆炸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桶,如若全都炸开,恐怕整艘船上的人都难以逃得了姓命,
华不石的这一声大叫,顿时提醒了正在甲板上的“万金堂”的众人,司马如兰立即喝令道:“万金堂所有弟子,全速退回金玉号。”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抛下正在追杀的海盗,向两船相靠的侧舷涌了过去,一个个从船舷边飞身跃回到“金玉号”上,这些“万金堂”的精锐弟子身手俱是不弱,此时得令退却,行动也都十分迅捷,
反倒是最先出声示警的华不石行动笨拙,返身往后逃跑,却是落在了众人之后,而到了船舷边缘,两艘船的甲板高度相差数丈,不会轻功的他却又不敢径直跳下去,
他正想喊叫白奕灵过來帮忙,突然之间上臂已被一只素手揽住,而这位大少爷被携着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从甲板边直飞而下,
华不石吓得闭上眼睛,双手乱抓,总算一把抱住了來人的腰,而二人一起直下三丈,却是轻飘飘地落在了“金玉号”的甲板上,
有惊无险地从巨鲛舰上跃到“金玉号”上,华不石却仿佛依然惊魂未定,闭着眼睛,双臂死死地抱着纤腰不肯放手,直到來人说道:“我们都已经下來啦,你还抱着我做甚么。”
华不石却仍是不肯放手,反而抱得更紧,把整个身体都倚了上去,嘴里说道:“可吓死我了,八个月不见,姐姐的轻功可是逾见高明啦。”
携着华不石跃下巨鲛舰的人,正是杨绛衣,
其实当來人揽住他的手臂从甲板边缘飞跃而下时,华不石便已知道了对方是杨绛衣,当初在舞阳城和在长沙府,杨绛衣曾经不止一次与这位大少爷相互偎依,而在锦溪河畔的那一个夜晚,更是华不石终身难忘的,她的气息,华不石早已无比熟悉,
先前在巨鲛舰上二女双战乔双愁,众人的生死都在呼吸之间,华不石虽然见到了杨绛衣,却全然不敢靠近,而此时强敌已去,他沒有了顾忌,趁此机会抱住了杨绛衣的纤腰却是不肯放开,
见这花花少爷如此赖皮模样,杨绛衣已羞得俏脸通红,在他耳边轻声道:“快点放开我,这般样子给别人瞧见象什么话。”
华不石这才放开了手,抬起头來,果然看见白奕灵就站在一旁,瞪眼瞧着华不石和杨绛衣,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小脸上却也满是红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位大少爷脸皮虽是极厚,到了此时也难免有些挂不住,脸上表情讪然,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姐姐不是与爹爹他们一道在‘恶狗门’的座船上么,怎么会來到这里的。”
未等杨绛衣回答,却只听得有一个鸦鸣般的嗓门大喝道:“全部人都小心站稳了,立刻拉起船帆,俺们开船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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