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浣尘心中思量道:“陆展此举摆明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我一再拒绝,未免让人生出轻视之心。
今日我七大剑派堂正之师,宁可被毒死也不能教人吓死,老夫姑且陪他一遭!
“他抢先举起杯来,说道:“陆庄主如此盛情,老夫怎能推却?我便代同来的诸位仙友,与陆庄主干了这杯。
不等陆展再开口,仰头尽饮。
这酒喝到肚里果然毫无异状,但鬼仙门的毒技神乎其神,谁也不敢担保再过一时半刻又会如何。
屈痕徐徐道:“鬼先生,陆庄主,箫掌门已将酒喝了,我等也都入了席,接下来咱们也该说说正事了?
陆展嘿嘿一笑道:“不急,咱们先开席再说。”
他回转主桌坐下,身旁侍立的弟子高声叫道:“开席一一”
鼓乐喧天,两排丫鬟手捧佳肴络绎不绝从厅门外涌入,鬼先生缓缓抬手道:“箫掌门,诸位,请!”
“啪!七大剑派席中有人一拍桌子,怒喝道:”鬼先生,咱们万里迢迢来到漠北,可不是只为讨阁下一杯水酒。阁下不必惺惺的作戏,大伙儿有话挑明来了说!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均道:“此老好爆的脾气,竟连鬼先生的面子也半分不买。”
丁原心中微笑,暗道:“姬大胡子果然忍不住发威了,这种场合,由他出面倒也合适只是在他身后不见了姬榄,看来他的伤势不轻。”
鬼先生放下杯子,淡淡道:“姬老爷子快人快语,老夫也不遮掩,我只想知道,敝门素来低调自律,从不曾招惹过正道各派。却为何在月余前,丁原。屈箭南等小辈竟欺上门来,毁投我宝鼎,闯我鬼冢,几乎令本门万劫不复?”
“箫掌门,姬老爷子,老夫今日也是迫不得已,只为自卫只要诸位能给老夫一个交代,鬼仙门断没有与七大剑派为仇作对的意思。”
他的话绵里藏针,箫浣尘等人怎能听不出来。
虽说丁原已被淡言真人逐出师门,可他毕竟出身翠霞,姬别天等人也不好否认。
况且,鬼先生手里还握着一个屈箭南。
姬别天哼道:“可据老夫所知,屈师侄他们闯入鬼冢,为的是解救老夫的孙女雪儿。恕我愚昧,老夫的这个孙女却不知犯了贵门哪条天规,竟要被贵门凝血铸鼎?”
鬼先生漠然道:“她胆大包天,竟敢偷食本门至宝,老夫自然容不得这丫头。”
姬别天仰天大笑:“胡说八道,什么时候三叶奇葩成了鬼仙门的‘本门至宝’?”
鬼仙门的一位长老低喝道:“姬别天,我家门主敬阁下是个成名人物,才好言相待。你不要不识抬举,肆意辱及本门。”
箫浣尘见话要说僵,抢在姬别天前头问道:“请问鬼先生,屈箭南现在何处?
鬼先生双掌轻轻一击,两名鬼仙门弟子,押着被禁制住丹田真气的屈箭南,从侧门走出,推他站到鬼先生席前。
屈痕仔细打量爱孙,见他神色虽有些憔悴,可不像受过折磨的模样,稍稍定心。
箫浣尘说道:“鬼先生,陆庄主,不知贵门打算如何外置屈贤侄?”
陆展回答道:“今晚敝门召开百鬼夜宴,要与漠北同道歃血为盟,共襄盛举。
正想借这位屈公子的精血一用,谅箫掌门不会见怪?”屈箭南冷笑道:“魑魅妖邪,也敢妄言歃血为盟?屈某大好男儿,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他抱定必死之心,对鬼仙门自然不会客气。更想借此激怒鬼先生及早下手,好让屈痕等人少去一份顾忌。
陆展呵呵一笑,道:“屈公子豪气冲天,老夫非常钦佩。不知道箫掌门、屈掌门诸位仙友,有何见教?”
他话说得客气,然而其中的威胁意味,任谁一听就知,十足是拿屈箭南作了人质,与七大剑派讨价还价。
屈痕注视爱孙,心中焦虑至极,但他明白此刻万万不能有半点的示弱,更不能令七大剑派千年声誉,毁在越秀剑派一家的手上。
他强忍激动,缓缓说道:“老夫倒想听听贵门的高见。”
陆展道:“屈掌门,想换回令孙与解药都不是难事,不过本门也有三个不情之请。”
屈痕沉声道:“请说!”
陆展道:“这第一件事,就是请七大剑派将丁原、苏芷玉。姬雪雁与年旃这四人交与本门;第二,七大剑派自即日起需奉我鬼仙门为尊,今后凡漠北同道所到之处,各派耆宿要亲自迎接,礼敬有加,不得怠慢;最后一条,我一一”
屈箭南哈哈大笑,打断陆展道:“不必再说下去了!屈某从没想到,自己的性命竟如此金贵,鬼仙门也实在大看得起在下了。”
斤中宾客也暗自凛然,陆展所说出口的两条,分明是有意刁难,七大剑派若是答应下来,以后在天陆就不用抬头做人了。看来,打从开始,鬼仙门就没想与七大剑派善罢甘休,今夜一场恶战势在难免。
屈痕悲怆一笑,道:“陆庄主,可听到箭南所言?我越秀剑派纵然玉石俱焚,也绝不能拖累七大剑派蒙羞受辱!是战是和,全凭贵门一语而定。”
陆展笑容凝固,叹了口气道:“看来,咱们是没得谈了。屈掌门,既然你们不愿答应这三桩条件,敝门只好多有得罪。”
姬别天嘿嘿一声冷笑,将酒杯一拂扫地,道:“宴无好宴,这酒不喝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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