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川藤孝剑术师从于剑圣塚原卜伝,乃是京都中屈指可数的剑道高手。
除了剑术之后,细川藤孝还精通武芸百般,得到京都弓术,弓马名家的印可。
若论武艺而论,细川藤孝不过是当世之中,名武士而已。
而可怖的是,细川藤孝在公卿中最盛行的和歌,茶道,连歌,蹴鞠等方面堪称大家,甚至在围棋,料理,猿乐上亦有很高造诣。
最不可思议的,就是细川藤孝得到三枝西实枝的《古今和歌集》的密传,乃是当世唯一古今传授的传承者。
现在在细川军的本阵,穿戴厚重具足的细川藤孝,正坐在马扎之上,以两指抚着八字胡须,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作为身兼武士,公卿两道的细川藤孝,目光笔直而坚定,而从气质之上,更是透出一份儒雅,正如古代之儒将。
正待细川藤孝思考之时,阵帷的一角被掀开,一名年轻将领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我军早已准备就绪,为何迟迟不攻击武田军?”
这名男子,正是细川藤孝的长子细川忠兴。
细川藤孝看了长子一眼,默然将旁取出一封信,递给细川忠兴。
细川忠兴见信之后,惊讶地言道:“父亲大人,这是堂弟送来的密信,他不正陪同公方殿下,在武田家出仕么?”
当年足利义昭反对织田信长,细川家亦决裂成两派。
细川藤孝看好信长,支持信长一方,而他的弟弟三渊藤英则投向足利义昭一方。
后足利义昭事败,逃亡甲斐,三渊藤英,以及其长子三渊秋豪被信长勒令切腹,而次子三渊光行则在足利义昭身边。
细川藤孝默然点头,言道:“当年之事,迫不得已,我看好信长公之豪杰勇决,故而弃公方殿而投之。而弥四郎却言,不可将家族之命运托付于一人,当行分桃之策,所以我们兄弟二人,分投两边。”
“而时至今曰,我那侄儿劝我,顺应大势弃织田,而投武田,与一郎,你怎么看?”
细川忠兴正待要言,见父亲那肃然的目光,不由将话吞回肚子里,仔细思考了一番,言道:“父亲大人,我已娶了玉子,与织田家羁绊已深。”
细川忠兴所说的玉子,正是战国出名的美人明智玉子,乃是明智光秀的女儿。
细川藤孝深深看了细川忠兴一眼,言道:“与一郎,你跟随我多年,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乱世之中,一切以家名存续为重,否则当年弥四郎,宁可身死,亦为了保存家名。而玉子既是嫁入我细川家,就已是我细川家之人,与明智家毫无瓜葛,她的一切决定自然是以你为重。你怎可因为一介女子,更顾及到明智家的态度。”
细川忠兴听了父亲之言,当下言道:“可是父亲大人,眼下织田武田之势,谁胜谁负,何人夺取天下,未有定论。现在倾向武田家,是否太早了,本家毕竟还是织田家的家臣。”
细川藤孝缓缓地摇摇头,言道:“若是信长公在世,我会毫不犹豫攻击岛胜猛军势,但是眼下的安土殿,你也看见了,哪里有当年信长公的样子。就算是明智大人,表面之上对织田家忠心不二,但是依我之间,此人其志不小,恐怕不是甘居人下之辈。”
正当父子二人说话之时。
一名使番前来禀报,言道:“主公,伊丹城城主池田纪伊守,率领两千军势,已经赶到。”
“什么?池田恒兴赶到了,此人倒是来得很快。”
细川藤孝微微沉吟言道。
细川忠兴见此,言道:“父亲大人,现在乃本家大将,受命救援北之庄城,若是迟迟不动,反而遭到本家猜忌,到时两边猜疑,反而失之更大。”
细川藤孝看了细川忠兴一眼,言道:“不错,池田恒兴在侧,若是我不有所作为,恐怕明智大人亦难容于我。”
当下细川藤孝拿出决断,对一名武士言道:“你立即联络池田大人,就言两军一同联手进攻岛胜猛军势,前往解救北之庄之围。”
这名武士喔地一声,答应后策马而去。
细川忠兴见父亲如此安排,当即大喜。
随即细川藤孝双眼一眯,脸上露出几分玩味般笑意,言道:“与一郎,你率领旗本出阵,攻击山上岛胜猛的军势。”
细川忠兴当即跪伏下,大声言道:“请父亲大人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幸不辱命。”
细川藤孝轻轻一笑,言道:“与一郎,你错了,并不需全力以赴,给池田军作个样子即可了。传令下去,所有铁炮足轻射击时,都不可填充弹丸,但务必要造响声势!”
细川忠兴顿时目瞪口呆,言道:“父亲大人,这是放空枪!”
“不错,去办吧!记得,一切必须以家业为重,若你不明白这一点,将来也就不配继承细川家了。”
细川忠兴低下头,重重地言道:“明白了,父亲大人,我照办就是。”
当即细川忠兴走出阵帷,细川藤孝只听儿子,大声呼喊:“随我出阵!”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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