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估完一切后,本多正信转过身向武藤友益问道:“毛利家的使者呢?是否在城中。”
武藤友益这位若狭武田四家老之一,眼下亦是寄人篱下,面对本多正信指示下属般的问话。
他亦是低下头,回复言道:“是的,因怕泄露消息,不敢安排在城下町,所以他就在天守阁之中休息。”
本多正信听此满意地点点头,言道:“立即带我去见他。”
面见毛利家的使者,这才是本多正信此行,最大的目的。
本多正信步入天守阁第三层之中时,看见正中居室里,一名僧人打扮的人,正安坐在房间之中。
对方一看见本多正信步入,便笑着言道:“这位就是本多大人吧,阁下的智谋即便身在西国的贫僧,亦是有所耳闻。”
本多正信对这样的奉承话,微微皱眉,在此人面前坐下,言道:“不错,在下正是本多正信,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对方当下合十行礼,言道:“贫僧安芸安国寺不动院住持,恵琼,见过本多大人。”
“恵琼大师?”本多正信听了对方名字微微一笑,原来是毛利家之外交僧。
安国市惠琼说来也是身世传奇,他出自安芸武田一族嫡流,其最早也是甲斐武田一流,当时甲斐武田家督,身兼安芸,甲斐守护,后来分家,由一支执掌安芸守护。
后安芸武田才又分出若狭武田一支。
所以安芸武田与甲斐武田,若狭武田亦是同族。
安芸武田,本是安芸守护,后降格为守护代,一直为安芸名义上的国人头领。
但是后来武田家内乱,安芸国人毛利家崛起。
安国寺惠琼的祖父,有着西国项羽之称的,安芸武田家督武田元繁,以及父亲武田信重,皆是死在毛利元就的攻略之中。
按理上说,安国寺惠琼与毛利家有不同戴天之仇才是,但是此人却忠心耿耿,甘心侍奉仇人毛利家,也是一件出奇之事。
之前安国寺惠琼在为毛利,大友两家媾和,以及为足利义昭被追访一事,与信长交涉,之后说服足利义昭前往毛利家,这几件事上皆立下了大功,当即在毛利家中,赢得了能言善辩之称。
因此此人与长宗我部家外交僧非有,为西国两位著名外交僧,有一对坊主之称。
不过此次此人亲自来到多濑山城,显是代着毛利家家督毛利辉元的意思,有重要之事与本家交涉。
想到这里,本多正信目光淡然,将腰间折扇一抽而出,置于胸前轻摇,同时静待着对方的来意。
安国寺惠琼与本多正信谈了一会佛偈之后,终于主动言道:“安芸右马头(即毛利辉元)听闻,武田家出兵若狭之事,为分家出头后,十分不明。要知道若狭家督虽是武田元明,但是若狭已为织田家之手已久,若狭武田在此势力,早就不在,光复家名之事无从提起。”
“之前木津川口水战,本愿寺为求本家派出水军增援,提出默许本家将势力渗透若狭,丹后,但马数国之事,故而本家才出兵若狭,安芸右马头感觉十分奇怪,故而托人来问一下,不知贵家主是何用意?”
安国寺惠琼之言语在本多正信听来极度强词夺理,总结说来,就是我毛利家已将若狭,丹后,但马视作将来要攻取之地了,你们武田家插手过来,到底是何意。
本多正信斥道:“惠琼大师,难道本愿寺是这三国的守护么?居然将他人之地,转手给毛利家,如此条件换取出兵也答允,那么安芸右马头不是太幼稚了么?”
安国寺惠琼听闻本多正信辱及家主,十分生气地言道:“本多大人,请慎言。李家之势力,在于北陆道,但只要一曰越前未打通,近畿之势力,你们就没有影响力。”
“阁下占据多濑山城,所凭不过水军,若是翻脸,那么阁下以为我毛利家的水军,比之武田家的水军如何?”
本多正信双眼一眯,心道这安国寺惠琼果然十分厉害,一下子就把握到,武田家在若狭国形势,若没有水军支持,投入再多的兵力,亦不可能在若狭国立足。
而安国寺惠琼的自信,正是来自战国最强,没有之一的毛利,村上水军的力量。
安国寺惠琼这时话锋一转,一收咄咄逼人之势,言道:“本多大人,并非在下要挟,对安芸右马头区区一个若狭不算什么,若是武田家要夺去,也没什么,甚至反而在织田家的进攻之下,本家水军还可以提供一定帮助。”
“在下只是觉得在这件事上之所以出现误会,只是因为两家沟通的不够,若是彼此关系能够更亲密一些,那么这些误会也就不存在了。本多大人,你怎么看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