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炮插上的火绳滋滋地在响着,一点一点的燃着。
织田军的铁炮足轻大将,将太刀高高举起,只等他一声令下,铁炮将喷射出万道火舌!
现在所有铁炮都对准了冲阵而来的山县昌景的赤备军团。
战马嘶鸣,疾风猛挂,驾着战马冲向织田军的山县昌景,望着织田军的阵容,心底反而无比平静,眼前的浮影一道一道的划过。
少年和兄长玩闹时,在信玄主公面前元服时,初阵时忐忑,晋升为一百五十骑时的喜悦,初见妻子时的惊艳之情,为人父的责任感,兄长切腹时的伤痛,成为本家第一家老时迷茫,知道三子战死之后,妻子痛哭的一幕。
种种种种划过山县昌景的眼前。
山县昌景看了一眼,李晓军团正与明智,羽柴军团激战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李晓不过一介外样,尚能死战,我山县昌景为本家第一重臣岂能甘于其后!希望我之死,能替你多争取一点时间!”
当下山县昌景舞动大枪,对着织田军阵势,高声大喝言道:“杀!”
天王山上的武田军本阵。
此刻武田胜赖枯坐在马扎之上,他手指捏着军配,双目凝望着战场。
小幡宪重!
安中景繁!
内藤昌丰!
土屋昌次!
真田信纲!
真田昌辉!
他坐在马扎上,听着使番将这一个又一个阵亡的武田家大将的名字,报给自己时,他的心底都犹如用刀搅一般。
这些人都是武田家的忠勇,死士啊。
当年武田信玄在上田原和户石崩两战战役加在一起,武田家也没有损失如此多的大将。
而今曰,长筱下的射乐原,成了武田家的喋血之地。
当又一名使番策马,奔上天王山时,武田胜赖的嘴唇轻轻抖了一下。
这名使番来到武田胜赖马扎前,垂下头言道:“禀报主公,山县三郎兵卫昌景战死!赤备全军覆灭!”
武田胜赖身躯狠狠地一震,半响才颤声言道:“连山县也去了吗?”
“喔!”使番将头埋得低低,哽咽地言道,“山县大人已重创了织田军,但是仍寡不敌众,战死于阵中。”
“败了,败了,我武田家败了!”
长坂光坚对武田胜赖言道,“主公,山县大人都战死了,眼下本家已输掉了这场决战,现在只有赶快退却战场,保住姓命,以求东山再起!”
迹部胜资听闻山县昌景战死,亦心惊胆寒地言道:“主公,不错,快走吧,若是中央军团一破,织田军就会全面追击,若了晚一步,到时迟了就来不及了!”
武田胜赖听了惨然一笑,言道:“你说中央军团一破如何,织田军主力就会以优势兵力,席卷我军两翼正在奋战的李晓右翼军团,以及左翼军团,然后我胜赖就可以借着他们的抵挡,以我武田家忠勇之臣的尸骨,换回一条命是不是?”
迹部胜资听了尴尬言道:“也不是这么说,臣下掩护主公,也是应有之职责。”
“够了,当初决意主战是你们,而眼下主张撤退亦是你们,若我临阵脱逃,与穴山信君有什么两样,如何对得战死的内藤昌丰,山县昌景他们,我胜赖虽然不是什么英主,但是也绝不会逃!”
武田胜赖怒叱着二人之后,脸上浮现视死如归的神情,正如当年在白根山,在岩拒城时一样。
武田胜赖大声言道:“传令下去,本阵山下出击,让本家所有将士看到我的风林火山的大旗!”
“喔!”
武田家本阵众将士轰然答应,在此刻他们都浑然忘记了信玄的存在,武田胜赖这才武田家真正当主的所为!
随着山县昌景的战死,川上山上织田军本阵,却是腾起一偏喜悦之意。
织田信长举起右臂,重重一握,言道:“山县昌景已战死,此战终于还是我织田家了胜了,哼,李晓又怎么样,我承认他很厉害,但是一时片刻,还击败不了羽柴,明智我两员大将的阻击。”
“而在这之前,武田军中央军团就要崩溃,我信长布武天下的大志,今曰就要在长筱实现了,从此以后,这天下的平安乐土,将由我一人实现,信玄,胜赖,李晓,你们通通做我成就大业的垫脚石吧!”
织田信长说到这里,言道:“命令柴田,将山县昌景的首级高高挂起!告诉他们山县昌景已被讨取了!”
“主公,山县兵卫战死了!”
武田军一方,使番亦向李晓传达了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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