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中岛,武田军妻女山本阵。
武田胜赖手持军配,坐于马扎之上。
战场之上喧嚣之声不止。
阵马奉行原昌胤跪伏在地,向武田胜赖陈述战况,言道:“从上午激战至现在,我军中央马场民部军团中,武田典厩队,原与左卫门队,市川梅印队三支备队皆已被击溃,伤亡惨重,不能再战,其中长沼城主原与左卫门战死。”
“而现在中央军团中,保科弹正队伤亡近三分之一,而诹访众亦是难以支撑下去,诹访家前家主诹访满邻亦为被上杉军铁炮击伤,而马场民部,武田刑部的主力备队,亦是伤亡不小。而右翼高坂弹正军团的援军,亦第二次为上杉军击退。”
听到此,武田胜赖言道:“我明白了。”
原昌胤犹豫了一下,言道:“殿下,依眼下的战况,马场民部,不可能再支撑多久,依臣下之见,应该速速派出援军。”
武田胜赖眉头一皱却不言语。
原昌胤见武田胜赖没有反应,心底一凉,暗暗想到,听闻胜赖殿下一直与山县,马场,内藤等主公谱代重臣不睦,而眼下却不派出援救马场军团,难道他是想故意让马场民部战死于此地?
原昌胤想到此,不由暗暗心惊。
不过秉持着武人的耿直,原昌胤没有因为武田胜赖的默然而退缩。
原昌胤再度言道:“臣下再次恳请殿下,派出援军救援马场大人。”
说完原昌胤直挺挺地跪伏在武田胜赖面前。
面对原昌胤的请求,武田胜赖脚底微微一动,这时武田家足轻大将土屋昌次,三枝守友二人一同亦从马扎上起身,向武田胜赖言道:“恳请殿下立即派兵救援马场大人。”
武田胜赖从马扎上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几步,突然之间身子一定,反而问道:“马场大人,可向本阵派人请求过援军?”
原昌胤答道:“未曾。”
武田胜赖言道:“如果未曾,就说明马场大人,还可以继续支持,不必如此焦急。”
原昌胤听武田胜赖如此说,赶忙言道:“马场大人姓情一向执拗,很可能就是全军覆灭,亦不会派人求援,选择死战到底,所以还请殿下能够体谅马场大人。”
原昌胤话音刚落,突然一骑插着百足蜈蚣小旗的使番,疾驰上妻女山本阵。
使番在武田胜赖面前跪伏,言道:“殿下,马场大人让我向殿下传言。”
听闻马场信房有话要说,胜赖左右武田军众将皆是从马扎上站起,露出关注的神色。
“什么话?”武田胜赖反问道。
使番言道:“马场大人说眼下中央军团之战局,虽然垂危,不过请殿下不过顾及,一切以全局为重。马场大人,说他誓死为主公,以及殿下守住中央战线。”
众将听闻使番如此之言,心想马场信房居然拒绝了武田胜赖派军救援的可能,要以一己之力,力战上杉军的车轮战法。
众将仿佛看见马场信房声言此话,慷慨激昂之态,心底纷纷恻然。
就在众将一片默然之际,武田胜赖突然言道:“诸位,我已拿定主意,不救援马场大人的信浓军团。”
说到这里,武田胜赖用手指向战场之中犹如车轮般转动的上杉家军势,目中露出决然之色,言道:“各位,我会率领本阵军团出阵,直取上杉谦信!你们意下如何?”
听闻武田胜赖之言,一旁武田家宿老小山田信茂,立即言道:“殿下三思,此举太过冒险了,我军还是以谨守阵线,来得稳妥。”
武田胜赖言道:“诸位,难道以为紧守阵线,就可以不败吗?各位错了,这正是上杉谦信,要我们做的?你们看,上杉谦信的车悬之阵,正是最强之攻击阵势,我们不可意味死守。”
“那么直取敌军本阵就有效了吗?”
“未必,”武田胜赖干脆直言:“犹如人横甩长枪,用枪之人皆知,枪势之中,以人为轴心,以枪尖挥远伤人。车悬之阵,正如一杠大枪,若我军一味防守,等同用肋差,远距离与上杉谦信的长枪相搏,对方立于不败之地,我们只能一味防守。”
“所以要破除此阵,正如肋差要胜长枪之法,必须破除对方枪尖之锋芒,欺近上杉谦信本阵,攻其轴心,其轴心一破,车悬之阵亦破。”
众将听武田胜赖之分析,顿时都对其生出刮目相看之感。
武田胜赖一语道破,车悬之阵的优劣之处,这可怕的洞悉力,令众人仿佛在他身上看见武田信玄的影子。
武田胜赖言道:“不过上杉谦信亦非易于之将,不会轻易让我们得逞,所以我才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武田胜赖说完之后,原昌胤哈哈大笑,言道:“殿下,沙场征战哪里有必胜之战,如果有三成的胜算,就足够尝试了。”
原昌胤说完之后,小山田信茂,穴山信君沉思了一阵,亦同声言道:“为今之计,这也是没有办法之办法了,我等皆愿意陪殿下赴汤蹈火。”
小山田信茂,穴山信君一表态,武田众家臣皆一同表示,言道:“愿陪殿下死战。”
武田胜赖点了点头,言道:“很好,既然各位,皆信任我之判断,那么胜赖唯有以胜利相报了,亦不辜负拼死作战的马场大人。”
武田胜赖将军配一挥,言道:“传令下去,本阵之军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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