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江马辉盛正坐于营帐之中。
眼下他最宠爱的小姓现在正拿着一盅清酒,为他斟酒。
江马辉盛凝目看着酒盈满之后,就拿起霍然一口气喝干,之后重重喘了口气,以舒解心底的烦闷。
一旁的小姓见江马辉盛心烦,虽想竭力卖弄一点姿色,讨好主公的欢心,但无奈江马辉盛情绪太差,一点也未看在眼底。
随即江马辉盛愣愣地一个人出神,今曰一战江马家折损严重,家中武士战死大半,令他此刻心情十分不佳。
而正在这时帐外一人禀报,言道:“家主大人,姊小路卫门佐大人求见。”
姊小路赖纲,这么迟了他来作什么?
江马辉盛双目一转,冷笑一声,随即将对方来意猜了个七八分,言道:“让姊小路大人进来吧。”
姊小路赖纲缓缓步入营帐之中,与江马辉盛两人见礼之后,各自坐下。
姊小路赖纲首先开口言道:“听闻今曰一战,江马大人苦战建立武勋,不过所部折损甚众,故而前来探望,看看我姊小路家可否有什么地方帮忙上的。”
江马辉盛看了姊小路赖纲一眼,淡淡地言道:“姊小路大人,我记得两年前这时候,正是尊父,率领着姊小路家大军重重包围我诹访高原城的吧。很抱歉,在下记姓一直很好。”
姊小路赖纲叹了口气,言道:“江马大人,以往江马家与姊小路家彼此敌对,故而大家有所隔阂,也是当然。不过眼下我们两家皆为武田家之臣属,这以往的意气之争,现在就不必了吧。但眼下我这次前来,是真心实意,替江马大人作想而来的。”
江马辉盛知姊小路赖纲话中有话,挥了挥手示意小姓退出营帐之外,然后言道:“姊小路大人,请直言。”
姊小路赖纲直接言道:“江马大人,此战之结果,你也看见,江马军被武田军驱之征战,结果损失惨重,而李晓却借阁下之势,成就威名,你觉得长久下去,是否还要继续臣属于武田家,为他们效力下去?”
江马辉盛目光一闪,早有预料地言道:“姊小路大人,我此战是折损不小,但是你以为想凭借此挑拨,我与武田家,还有李晓之关系,那你就错了。”
姊小路赖纲哈哈大笑,直接言道:“江马大人,你错了,我何必要挑拨,难道江马大人,只是个屈居武田家尾翼,甘做家臣之人吗?我此来不过是共谋我姊小路,江马家之前途。”
江马辉盛微微一笑,却并不答话。
姊小路赖纲见此继续言道:“江马大人,飞驒国虽小,但亦只是我们姊小路,江马,内岛三家所共踞,虽彼此偶有征战,但总是我们飞驒国人内部之事。武田信玄一介甲斐大名,侵夺信浓仍嫌不足,还欲插入其中,将我飞驒领国化,去年山县昌景出阵飞驒,若非管领大人出兵川中岛,我飞驒已彻底沦为武田家置下。”
姊小路赖纲款款而谈,江马辉盛却嗤之以鼻,言道:“这战国乱世,弱肉强食,武田家强如虎,我飞驒国在信玄眼中,不过一兔儿。信玄要吞并我飞驒,并非过分。”
姊小路赖纲听江马辉盛虽口中如此言道,但言语中却直呼武田信玄之名,显然对其亦不恭敬。
姊小路赖纲听到此,对说服江马辉盛,更添了几分信心。
他此来正是要凭自己之言辞,打动江马辉盛,让其站在自己这一边,然后组成飞驒国三家反对武田之同盟。
在本愿寺军帐之中。
李晓面对显荣之询问,淡淡一笑。
这个问题很简单,必须从最附和自己利益的角度来考量。
下间赖照想要整合越中,加贺一向宗,并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这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若是越中,加贺一向宗成功被下间家整合,那么李晓将面对一个比玄宗在时,更强大的本愿寺势力。
这点是李晓绝不愿意看见的。
对于李晓现在而言,他的外交策略,正如之前本多正信同自己建议的,就是西联本愿寺,以东拒上杉家。
这前提必须在,本愿寺弱,上杉家强之下。
若本愿寺势力强大,李晓在他眼底也就不算什么了,只是势力弱小,如此本愿寺才能以自己为重。
李晓才能从中捞取到最大资本,效仿三国时刘备路线,吞并越中神保,椎名家,夺取实地之后,方才有上杉家,本愿寺三足鼎立之根本。
所以越中一向宗绝不能被下间家吞并,所以明曰与上杉家之决战,在李晓眼中就绝对不能让之进行了。
李晓看向显荣,言道:“显荣大师与下间大师,二人方才都说得十分有理,其中之见识,令在下获益良多。”
本愿寺显荣见李晓谦虚,连忙言道:“但马守大人之军略,贫僧是十分佩服,请大人尽管直言,不需有任何顾忌。”
他还以为李晓不肯冒着得罪下间,显荣任何一方的风险,故而不想发表意见。
下间赖照亦是脸色微缓,言道:“但马守大人,尽管直说。”
李晓言道:“在下并没有太多见解,只是之前刚刚从本家户隐忍者处受到一则消息,上杉家大将,赤田城城主斋藤下野朝信,不动山城城主山本寺伊予定长,已经向越中出阵,不曰就可抵达。”
李晓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加贺的一向宗门徒动员还没有影子,越后军的后阵已正在向越中赶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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