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武田军恐怖的铁炮队射击完毕后,估计对方填装子弹要消耗不少时间,所以斋藤军枪足轻队必须在此间隙中,立即冲到武田军的阵势前,令对方的铁炮失去效用。
斋藤军的足轻们重新鼓起勇气向前冲击。
这时对方距离武田军方阵,已经挨近到只有八九间距离。
武田军两翼的辅备的弓足轻队,中央铁炮队装弹的空隙之间,就更拼了命般,连续射出了两轮箭矢。
虽然这两轮箭矢却根本无济于事,似乎阻止不了斋藤家枪足轻队向前冲锋的趋势,不过却稍稍起到了拖延对方冲击速度的作用。
然而乘着这个空隙,原本第一排射击的武田家铁炮足轻队,这时皆已经装填完毕。
由于后退装弹战术,采取的是反向前进的队列。
所以之前第一排射击的铁炮足轻,现在已退到原本第八排的队列的背后,所以这样又空四五间的距离来,前方侧边就是严阵以待的本家枪足轻阵势,这个距离上是绝对安全的。
这时小幡晓宪下令装填完毕的第一排铁炮足轻,进行射击。
在这个安全距离上射击,就不需要反向前进了,第一排射击完毕之后,第二排向前一步,站到原本第一排射击的位置,照例第三排补第二排的位置,如此一排一排类推,而原先射击第一排则补入第八排射击的位置。
这时候斋藤军已经进入铁炮的最大杀伤射程之内,所以武田军铁炮足轻队,只管全力射击,不必有什么保留。
李晓的铁炮队的动作就和平时训练时的一样,十分迅速有效,只见第一排射击完之后,第二排紧接跟上射击,之后是第三排,第四排。
举枪,瞄准,射击。
这一系列平时无数次艹练,熟练之际的动作,铁炮足轻们几乎想也不想,下意识地就做出了。
只要装填好了就上前齐射,所以射击之间,几乎是间不容发,上一次铁炮齐射与下一次铁炮齐射的时间间隔相差,几乎仅为两到三秒。
铁炮轰鸣声几乎是响个不停,响声一时之间在山谷之中不住回响,连绵不绝。
这新一轮连续不断的铁炮打击下,斋藤军冲在前阵的足轻士兵,不断被铁炮打倒,几名勇敢在前带头冲锋的武士,更是接连武田军近距离的铁炮轰死。
每一轮枪响之后,就有数名足轻倒下,斋藤军的足轻每当看见眼前,那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时,双腿就是一阵发软。
“怎么可能,难道武田军装备了几百人的铁炮队吗?不然为何他们的射击一直无法停止呢?”
这样的念头顿时在每名冲锋的斋藤军武士脑海中闪过。
一片血腥之极的场面,斋藤军的足轻常常在冲锋的过程之中,猛然整个身躯猝然一顿,停止运动,然后身子向旁边一斜,这样一条生命就消逝了。
他甚至还没有向杀死自己的敌人,挥去一刀。
尽管他的家门高贵,平素又武艺出众,可以以一挡十的名武士又怎么样,对方的足轻只需要一枪就足够了杀死他了。
封建时代的军队,一般而论,承受百分之十的伤亡,士气就疯狂地下降,全军士兵会陷入崩溃的边缘。
最好的例子是关原合战,十几万大军的大会战,挂得人数不过三千人。
这一点只有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两位统帅率领下的武田军和上杉军例外,在第四次川中岛合战中,双方打出了60-70%的超高伤亡比例。
并且一般冲阵时,带头在前的都是军队中最勇猛,最精锐的战士,这些人一旦被打倒,全军的士气就一落千丈。
在武田军的铁炮加弓箭的双重打击之下,斋藤军前阵冲锋的枪足轻终于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斋藤家的足轻们眼见自己军中的武士大人,还有勇猛的同伴,纷纷倒在对方的铁炮,弓箭之下。
对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默无表情,不带丝毫感情向自己射击的敌人,他们心底终于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求生的欲望迅速占据了心里的第一位。
第一名斋藤家足轻开始扭头后转,疯狂地逃离了冲锋的前线,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顷刻之间十几名,二十几名,几十名的溃逃现象开始出现。
而原本在冲锋的足轻们,见同伴后退,自然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头当傻子,继续往前冲,所有人一齐掉头,从前线溃败了下来。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溃败,后面还伴随着武田军仍然在不断射击中的铁炮轰响声。
跑得慢一点的斋藤家足轻,又有十几人在弓箭和铁炮的施射下,倒毙在逃亡的路上。
眼见敌军败退,师冈一羽此刻的心境,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之前对李晓的西国方阵的怀疑,已经不存在了。
师冈一羽对李晓打心底的信服,建言言道:“主公是否要让枪足轻追击?”
李晓摇了摇头,用马鞭指着神保家尚未行动的五百军势,以及斋藤军的骑马队,言道:“敌人还留有余力,现在追击,只能是一场不分胜败的混战。”
李晓说完后,侧过头看了身旁的本多正信一眼。
而这位有着松平家第一智士之称的本多正信,此刻也是极为不淡定,他见惯了三河武士上阵的勇猛搏杀,却也没见过李晓军势如此的战法。
在中央长枪方阵,两翼辅备的人马还没有出动的情况下,仅仅靠铁炮加弓足轻就打退了敌军同等数量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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