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摫城笼城战第一曰,浓雾已经彻底消散,远处望去,岩摫城那白色的城垣,曲轮看得格外清晰。
越后军的进攻继续持续,固然在天狗丸正面已经丢下了上百具尸体,但越后军的攻势仍不间断。
在色部胜长,中条藤资的指挥下,一队一队伤亡惨重足轻队被撤换下,然后又换上一支支生力军。而攻入岩摫城一番枪奖赏的赏格再次被提高,无论是武士和足轻,只要第一个攻进岩摫城,都将受封两百石知行地。
听着天狗丸上,不断传来铁炮轰鸣声,色部胜长面色铁青,手持着军配,来回踱步,而目光始终盯着岩摫城天狗丸。
这时一名使番骑着快马,来到一番队的本阵,下马向色部胜长拜下言道:“色部大人,小野足轻队,山上足轻队,伤亡惨重失去战力,小野大人阵亡,山上大人中箭负伤。”
色部胜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言道:“传令就小野队,山上队退下,换上田中队,木下队进攻。”
“喔!”
使番接到命令后,动作利索地上马,接着色部胜长就远远听到。
“田中队,木下队,跟我回来。”
随即就是一串铠甲碰撞声,又是一队一队背插着黑色靠旗,肩扛长枪的足轻们,小步快跑上山。
见此情景,色部胜长面色冷峻地言道:“武田军我倒要看看你们今曰还能支持多久。”
岩摫城天狗丸前。
“哐!哐!”
木桩捶着大手门的巨响一直响个不停。
二之丸上方,铁炮轰鸣声不绝,箭矢更是如雨一般倾斜而下。十几名越后足轻双手高举着挡箭板,遮盖在上方,抵抗着武田军铁炮和弓箭的射击。
在大手门的城洞内,六名手持打刀的武士,一副戒备地凝神盯着,不断摇晃着的厚木门。而他们身边七八名身形魁梧,精赤着胳膊的越后足轻,正手捧着前端燃着火的大木桩,一下一下地狠狠地锤着天狗丸的大手门。
武田军的弓箭,铁炮一直不停,大手门中,不时有倒霉的越后足轻,不小心中枪或中箭,栽倒在地。
每当有人负伤和阵亡,在后方的越后军,就会立即有几人冲上大手门,补充阵亡足轻的位置。在更远方的山道上,山风呼啸,无数越后足轻屏息静气,正挺枪持刀地候立在后面,就等着大手门被攻破的一刻。
“不能让他们再用木桩锤大手门了。”李晓在二之丸箭橹说道。他转过头,对下方的武田军足轻喝道:“给我丢掷瓷瓶。”
喔!
武田军答应一声,随即二之丸上,几名武田军足轻搬出七八个瓷器瓶子来,然后被他们用力,朝大手门丢掷砸去。
瓷瓶撞在大手门附近,越后军足轻的挡箭牌上,纷纷碎裂。里面的液体顿时洒了他们一身。
越后军足轻将鼻子靠近湿的地方一闻,顿时脸色巨变,大叫言道:“不好,是油。”
他们话音刚落,岩摫城二之丸上就传来一声厉喝。
“放箭!”
武田军的二之丸曲轮的狭间里,几支箭头上包裹着点着火棉布的箭矢,朝着大手门里射出。
火遇油顷刻之间点燃,顿时大手门城洞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着火的越后军跳着叫嚷着,纷纷将手里的挡箭板丢出,然后扑在地上打滚灭火。
而这时候武田军二之丸上,铁炮弓箭朝大手门处齐射,一轮过后,大手门里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越后军。
远处的越后军足轻组头,看此情景不禁勉强吞咽口水,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身后的越后足轻们见此一幕,皆是脸色苍白。
等到大手门上的火势熄灭后,又一波越后军武士足轻们,扛着挡箭板,冲向了大手门,接替原来战死之人的位置。
大手门处那一下一下锤门声又再度响起,而此刻武田军仅有一点的油瓶也统统用完了。
随后武田军二之丸的箭橹上,开始朝山道上,居高临下地投掷石块。几个挡箭板顿时被砸个粉碎,连同躲在后面的越后军一起被压在石块下面。
越后军足轻因被石块阻碍,而不得上阵。铁炮组头连忙命令铁炮队朝箭橹上射击,这才迫使武田军停止了投石这一战术。
李晓仍在箭橹细细地观察着战局,对于眼下而论,给与越后军大量的杀伤倒不是主要的,武田军需要的是拖延时间。目前而言,武田军一切都做的不错,越后军尽管人多势众,但迟迟阻碍在天狗丸前不得突破。
正在这时,李晓听见噔噔地,有人脚步匆忙地踏上箭橹木板的声音。
“什么事?”李晓转身喝问道。
“回禀大人,马场昌房大人,让我向您禀告,天狗丸的大手门就要被攻破了。”
“嗯,知道了,”李晓毫不犹豫地言道,“立即让保科正直大人,率队支援。”
“喔!”对方答应一声,匆忙地下楼去了。
李晓看着天狗丸大手门前,木桩撞门的巨大响声依旧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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