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法螺号的吹响,武田胜赖的五百枪足轻队已经返回了山坡上,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并且重新列成了阵势,而铺设在壕沟上的挡箭板,也被取回重新摆好。
武田军又恢复了当初严阵以待的阵势。
方才的这一番掩杀,长野家损失惨重,一共抛下三百多具尸体,受伤者百人以上,并且还有多名大将战死。眼下长野家的军势败退回本阵,重新休整,估计一时半会,是无法再度上阵了。
而反观武田胜赖队这边只付出了几人轻伤的代价。这是难以置信的大胜。
本以为无比惨烈的殿后一战,却在山本勘助和李晓的各种计谋下,不断化解着劣势,这番却一直战到中午,武田胜赖还一个人都没有阵亡。这一点令,本早做好殿后赴死武田军的将士,心底不由生出一丝希望来。
“上杉谦信绝不会放任我军得到足够休息,下面上杉家的大军就要出阵,接下来马上迎来就是苦战了。”山本勘助如此对武田胜赖言道。
真田昌幸言道:“我军也不是全无机会,如果我们可是坚持到夜晚,我想到时候可以利用夜色的掩护,撤退入白根山中。”
真田昌幸此言一出,众人眼底亦燃出希望来。
今夜是新月,入夜时必然是一片漆黑,如果举行混战纯粹是浑水摸鱼,双方宰掉自己人的几率大过干掉敌人的几率,而若是点燃火把,照明倒是可以,但马上会成为铁炮和弓箭手的狙击目标,纯粹是自找死路。
上杉谦信有八成不会冒这个险,与武田军进行夜战。
可是上杉谦信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让他们坚持到夜晚吗,就在这时候,越后军的本阵的太鼓擂响了。
一排黑衣黑甲如潮水般涌来的越后大军,终于出阵了。
“铁炮队进入壕沟中。”
“弓足轻队准备。”
铁炮足轻重新蹲进战壕里,不少人将披在两肩的竹制护肩,手臂上的小袖,手腕上笼手丢掉,目的只是为了更灵活一点,提高一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铁炮装填速度。
铁炮足轻开始清膛,小心翼翼地装入火药,弹丸,用推杆压死,装上火绳。方才平均每个铁炮足轻都放过四次排枪,以这个时代铁炮的使用寿命而言,一般在一场战斗中连续射击五到六次,就很容易出现炸膛的现象。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炸膛和被越后军割去首级,两个结果都一样的。
“你猜等会越后军,会先攻我军那一翼?”李晓乘着越后军调动的空隙,居然很有闲情地和真田昌幸聊起天来。
眼前虽已经不是真田昌幸的初阵,但是年纪不过十五岁的,面对九死一生的殿后战,还有上杉谦信不败的威名,真田昌幸心底绝不会像是表面上那么镇定。
面对李晓的问题,他想了一会言道:“应该会从左翼突破,这里虽坡度陡了一点,但是我军布置在此的兵力薄弱。”
李晓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言道:“不,我与你打赌,越后军一定会从中央突破的。”
“为什么?”真田昌幸并非是一个盲从的人。
“因为对方主将是柿崎景家啊,在川中岛时,我领教过他的,此人是越后第一猛将,骄横傲慢也是第一,他一定会选择我军兵力最厚的正面,进行中央突破的,然后直取本阵。”
李晓和真田昌幸说话之间,第一列壕沟中的铁炮足轻已经开火了。
排枪射击的巨大轰鸣声响过,铁炮组头观察射击结果,显然越后军也并非是神人,与长野军一样,对方枪足轻在铁炮的射击下,也倒了一片。
轰!
第二道壕沟中的铁炮足轻也开火了。
两次铁炮射击后,越后军开始朝山坡上冲锋了,他们的目的要力争武田家铁炮足轻,打出第二次排枪前杀到战壕前方,尽量减少被铁炮杀伤的伤亡。但是山坡的坡度,还有到处密布的之前长野军留下尸体,阻碍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挡箭板后,这时武田胜赖队的弓足轻准备完毕。
“射!”
随着弓弦的振动,密集的箭矢,划出一道抛物线,朝正在上山的越后军进行覆盖面的打击。
不过与长野军相比,越后军的身上的铠甲,无论从厚度还是质地,显然更牢靠许多。经常可以看见彪悍的越后武士,身上中了好几支箭矢,仍行若无事的冲锋上山。
越后军的冲锋速度明显要快过长野军不少,如此一来,越后军很快就会逼近战壕,而武田家的铁炮队根本没有机会打出第二排射击。
李晓当机立断,马上命人将剩下最后二十几个的竹笼点上火,然后一起推下山去。阵地前方的铁炮足轻躲在壕沟内,根本不必顾及竹笼火球能烧到自己身上。
面对武田军故伎重演,早有准备的前排越后足轻,直接竖起一排长枪将飞滚下山竹笼给挑住,挡住。然后数支长枪奋力一扯,或者拿来武士刀一劈,竹笼就被破坏了。
不过这一点时间的拖延已经足够了,武田家的铁炮足轻,已经装填完毕。
铁炮轰鸣声响起,壕沟上方冒出一片烟雾,武田家的铁炮足轻打出了第二次排枪,完毕之后,迅速从壕沟的位置退往武田军阵地后方。
越后军阵势丝毫并没有被火枪的齐射而散乱,他们排成密集的阵势上山前进,并顺路用携带的木板填平了两道壕沟,然后发动了冲锋。
武田胜赖立即命令弓足轻退到后方,随即武田家的枪足轻,亦放下了长枪。
“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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