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调查组曾经和市检察院的办案人员发生过许多分歧,尤其是对目击者证词的可信度上,双方呈截然不同对立的观点。案子似乎陷入了僵持状态。
王新民更跑到孙玉河那儿诉苦,认为省院严重干涉市检察院的办案读力姓,孙玉河也与省院进行了沟通,不果,看来省院高层对他们树立起的标兵人物,还是爱护有加的。
……
经合区一家小饭店的包间,圆桌上,散乱着凌乱的文件,陈珂蹙着秀眉,翻阅着卷宗。
唐逸坐在另一边,慢慢品茶,一身黑色便装,太阳帽。
唐逸看着皱着小眉头的陈珂,就笑:“吃饭吧,我可饿了。”最近唐逸和陈珂一起吃晚饭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唐逸也是担心陈珂稚嫩的肩膀扛不住重压,这是她进入检察系统以来面对的最困难的局面吧?
陈珂轻轻叹口气:“听马大姐说,省院好像比较赞同市院的观点,那名目击者是其中一名疑犯的女友,虽然证实她确实在现场,但证供不可信。”
唐逸这几天和陈珂厮混下来,对这案子也倍儿熟,就问:“验伤报告呢?不是说周立成身上没有致命伤吗?要害部位也没有任何伤痕,显然是行凶人手下留情的。”
陈珂摇摇头,“周立成改了口供,说是他当时并没有被打晕,而是跑掉了,身上没有致命伤,是他躲开了。“唐逸就一蹙眉,“他的口供就可信?”
陈珂摇摇头:“他说第一次的口供是他惊惶下作的笔录,而且被经合区分局的干警进行了误导,那名干警被市检察院调查,发现他工作上经常出现失误,而且,也有些经济问题。”
唐逸就苦笑,拿起茶杯喝水。
陈珂看了看表,说:“哥,我想去现场看看。”
唐逸无奈的道:“那儿荒无人烟的,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是一直也找不到其它证人吗?”也看了看表,说:“就现在,九点,那的路灯就熄了,别说案发时已经十二点了,猫猫狗狗也不会有的。”
陈珂嘟嘴道:“那我自己去!”
……
经合区边缘地带,通往远郊某个村庄的渣滓路,路灯早早就已经熄灭,远远的那个村庄,就是受害人周立成的老家,据说当晚,他是被厂长张大义约来经合区谈事情,半路遇袭的。
唐逸跟在陈珂身后,望着寂静的四野,无奈的摇头。
陈珂来到一颗树下,说:“这儿,就是周立成遇袭的地点,听说,他是在这里被打晕的。而他自己说,是他跑掉了,顺这条路跑进经合区躲起来,到了早上才进医院报警。”
唐逸轻叹口气,这些树木,却是不会开口作证的。
陈珂靠在树上呆呆出神,唐逸点了一颗烟,默不作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珂用力晃下头,说:“走吧!”
唐逸望着她萧索的背影,快步跟上,淡淡道:“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肯定是对的,受点挫折没什么,做事情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陈珂轻轻点头。
唐逸又笑道:“什么案子不案子的?有什么关系?三年内,哥提你当正处!到时候,你就想法子把王新民那老王八蛋斗下去!”
“什么啊?”陈珂被逗得扑哧一笑,斜了唐逸一眼,“大坏官,就知道拉帮结伙和人斗,等我作了正处,第一个就抓你!”
唐逸微微一笑,伸手拉起了陈珂的手,小手冰冰凉。
陈珂却是用力挣脱,白了唐逸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慢慢走到乡郊路与经合区外环路交叉口,两旁,是黑乎乎的建筑物,边缘地带,路灯灰暗,街上没有行人,唐逸回头望望,就算当晚恰巧有行人经过,也根本望不到那边的情形。
陈珂看看表,十一点十分,叹口气,就在路边石阶上坐下,唐逸站在她身边,点颗烟,站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道:“不饿吗?”两人晚上却是什么都没吃。
陈珂摇摇头,唐逸只有硬忍着,心里却在盘算,看来,自己真的要作检讨了,只是不知道孙玉河还有什么后招,自己却是要小心应付,要想办法保住陈珂,工作调整?在自己作出一些妥协后,孙玉河应该不会执意调整经合区公检法的干部。
自己好像,好久没有品尝过失败的滋味了,这一次,却是真的输了。
值不值呢?
看看陈珂清秀美丽的小脸,唐逸揉揉她的小脑袋,又有什么值不值的?
陈珂气愤的瞪了唐逸一眼,就回过了头。
“哥,去吃饭吧!”陈珂站起来。
唐逸微微点头,却见陈珂深蓝色裤子的翘臀处沾了白灰,就想伸手去帮她拍,却听陈珂咦了一声,就小跑起来,唐逸愕然,抬头看去,前方,一团黑影慢慢接近,是一煎饼车,陈珂娇笑回头喊:“哥,我给你摊个大煎饼。”
唐逸无奈的摇头。
煎饼车的摊主是名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挺朴实,陈珂拦下煎饼车,说:“四个鸡蛋,两根肠。”回头问唐逸;“哥,要不要面?”
唐逸慢悠悠走过来,说:“当然要,纯鸡蛋的不好吃。”
女摊主就笑着问葱香菜辣子要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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