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被气坏了,他没想到这个局长这么无耻。无耻倒还是其次,这个局长嘴里对正宗华夏人的那种鄙薄让秦帝一阵阵的心冷。听他的意思,秦帝长着一副传统的东方人面孔,所以,哪怕就是拥有外国国籍也是低人一等。而那些像是肯迪族人一样一眼就知道是少数民族或者外国人的,天然就要高出华夏人一筹。
荒谬!无耻!下贱!可悲!
秦帝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局长了,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模样,秦帝恨不得一拳打到他的脸上去。不过,秦帝却是没有冲动,毕竟,现场可是有很多警察,打了这个副局长那场面就无法收拾了。再者,这些警察因为知道这里发生了大规模的斗殴,所以很多都带了枪的,秦帝无法保证自己一定可以从枪林弹雨之中毫发无损的出去,所以,他必须得忍。
“抓起来。”看到秦帝不说话了,孔卫东更是得意,挥挥手,很有派头的说道。
“要不要戴手铐?”秦帝淡淡的问了一句。
孔卫东还以为秦帝是害怕了,冷淡的看了秦帝一眼,说道:“戴,必须要戴。刚才不是很牛的吗?怎么现在软了?”
秦帝任由人戴起了手铐,举了起来,在阳光之下看去,手铐还闪现出耀目的光泽,秦帝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笑容:“不是我软了,而是有人要倒霉了。这个手铐,戴上去容易,想要拿下来就难咯。”
“真是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孔卫东不屑的看了秦帝一眼,挥挥手,“把他带走。然后再留一些人统计一下,看看这些肯迪族人的情况。对了,一定要做好这些少数民族同胞的安抚工作,这些人背井离乡这么远给我们城市建设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我们不能让他们流汗又流血啊……妈了个巴子,是谁打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又围满了一大群人,袭击孔卫东的暗器就是从人群之中射出来的,是一个吃了一半的大饼。
“打得就是你这个不要脸啊,还做出杰出贡献,贡献你麻痹啊,也难怪站着说话不腰疼,切糕没切到你身上。你要是让他切一刀试试?”
“就是,这切糕吓死个人。一刀明星上床,二刀燕京买房,三刀兰博入手,四刀盖茨认娘……你们这些官老爷一个个高高在上,哪里知道我们老百姓的辛苦。”
“是啊,这些狗娘养的肯迪族人,哪里是卖切糕啊,分明就是来讹人的,你还说他们为城市做出了贡献,说这话脸红不脸红?这位打了他们的人是英雄,我们不能让英雄流汗又流泪,是爷们的就跟我一起,坚决不能让这帮子警察把英雄给带走。”
华夏国人其实任何时候都不缺少血姓,他们所缺的只是一个可以领头的人而已。此刻,火车站派出所外面不知不觉居然也聚集起了数百个人,这些人听到有人在那边带头抗议,也一个个都激愤起来。主要是这些卖切糕的肯迪族人一个个都是民怨极大,谁没有个三亲四故的,总有被坑的时候。再者,这当官的态度也很是问题,听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自然激起了大家同仇敌忾的心思。
顿时,几百号人挤在了门口,情绪激动,坚决要孔卫东释放秦帝,将那些肯迪族人赶出去。而这个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本来还算宽敞的火车站派出所面前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孔卫东见这些人居然敢联合起来闹事,再加上刚才被大饼砸了一脸,火气还没消掉,更是气愤。他恶狠狠的就走了出来,伸手指着这些面前的华夏国人,威胁道:“你们想要做什么?你们是要反了不成?居然敢聚众闹事,围攻政。府部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啊?”
“去你妈的,这些肯迪族人也围攻了,怎么就没见你去训斥他们啊?”
“就是,这是个软蛋龟孙子,欺负起自己人来一套一套的,那些少数民族也不是他亲爹,你看他那巴结样,狗娘养的。”
“我认识这个人,他叫孔卫东,是市局的副局长,这个王八羔子就是个杂碎,居然还勾搭自己下属的老婆,还带出去旅游,简直不要脸啊。”
孔卫东被人揭出了老底,更是引得大家愤怒,甚至还有人伸出去要去抓这个家伙,孔卫东吓得一跳,赶紧朝后面退了两步。随即看到人群激愤,居然朝里面冲击起来,更是让他心里发寒。他挥挥手,让十几个警察组成了一道人墙,挡在了面前,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都是这个该死的家伙惹的祸。”孔卫东心里把秦帝给害死了。不过,外面那么多人堵住,他也觉得很是为难,这个事情似乎在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他也有些焦头烂额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孔卫东一看那个电话,身体顿时立得笔直,点头哈腰:“喂,是龚大秘啊,你有什么指示?”
孔卫东是市长何磊的人,龚大秘叫龚志鹏,是何磊的秘书,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何磊,所以孔卫东才会如此的谦卑。
龚志鹏的声音似乎有些冷淡:“你那边怎么回事?怎么处理事情却造成了群体纠纷了?市长很不满意,你抓紧时间把事态给平息下去吧。”
说完之后,根本不给孔卫东辩驳的机会,龚志鹏就挂断了电话。孔卫东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差点忍不住要骂娘了。这个该死的龚志鹏,平时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关键时刻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白枉了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
正在那里一边生气,一边琢磨着怎么平息这次事情呢,电话又响了起来。看着电话上显示的名字,孔卫东吓得一个哆嗦。居然是显示是市委书记办公室,这也就是说,很可能是书记秦伟亲自拨打的电话。
“我是秦伟。”电话接通之后,秦伟威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在归宁市,秦伟团结了六个市委常委,占据了十三个常委席位一半还多,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归宁市的主人。孔卫东对秦伟的畏惧还在自己靠山何磊之上。
“是我,书记你有什么指示?”尽管对面看不到自己,但是孔卫东的身子还是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去,脸上也是露出了谄媚之极的神色。
秦伟哼了一声:“孔卫东同志!你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件小事就处理不好?听说你还把秦帝给抓起来了?”
“是啊,他跟肯迪族人发生了纠纷,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与稳定,所以必须要抓。”孔卫东也是昏了头了,居然没听出秦伟这个电话是专门为了秦帝而来,居然还在那边大放厥词。
秦伟顿时怒了:“稳定是你这样维护的吗?王法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肯迪族人。那些人在归宁闹得是怨声载道,我早就想清理了,一直都没能腾出功夫来。我说他们怎么会这么嚣张呢,原来是背后有人啊。”
啪一下,电话给挂断了,听到最后那一声脆响,应该是秦伟比较生气,狠狠扣上了电话机所致。
这个时候,孔卫东才回过神来,原来秦伟是专门为了秦帝而来。一个秦伟,一个秦帝,这两个人不会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吧?这下子可怎么是好。更让孔卫东烦恼的是似乎秦伟居然将自己当成了这些肯迪族人的保护伞了,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孔卫东看了看秦帝,却看到秦帝朝自己冷笑,似乎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更是心里直突突。他正准备去给秦帝解开手铐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这一次,孔卫东差点将电话给扔掉了,来电显示是省公安厅厅长。
省公安厅厅长名叫张春鸿,今年四十七岁,年富力强,现在快要换届了,呼声很高,很可能会当选为副省长兼省委常委。这可是一个很强势的人物,把公安系统经营得好似铁桶一样,滴水不漏。可以说,在公安系统,他一言可以决定一个处级干部的前途。
要是在往常,接听到这样一个大能的电话,孔卫东恐怕要兴奋的跳起来。不过今天他却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他战战兢兢的拿起了电话接听了起来,那边立刻就传出了张春鸿的咆哮声。直到张春鸿挂断了电话,孔卫东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脑海之中还是回荡着那很有韵律铿锵有力的怒吼。
许久,许久,孔卫东的大脑才稍微清醒了许多。他终于总结出了张春鸿话语之中的含义,一共有三层。第一,自己的脑子被驴踢了。第二,立刻放掉秦帝。第三,严肃处理闹事的肯迪族人。
天啊,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孔卫东顿时欲哭无泪,看着秦帝的眼神充满了哀求,然后小心翼翼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一切都是误会啊,现在我给你摘下手铐吧,哈哈,这玩意儿戴着挺难受的。”
秦帝眯起了眼睛,看着阳光:“我觉得挺好的啊,你觉得不觉得这玩意像是手镯,还是连体的,看上去美极了。”
孔卫东听到秦帝这坑爹的话,差点没晕过去。不过,自己种下的因,才会结出这样的果,一时间,他也无计可施。